軍隊前行,繁雜的聲音打攪了月色下的清幽。
「咕,咕,咕咕。」林子不知道是什麼鳥在叫,叫的人有些心煩。
袁軍在山林中走了約莫一個時辰,遠遠地見到了山道上成排的營帳,營帳的周邊搭著一些木欄和溝壑,算是一個簡陋的營地。
想來曹軍也是隻準備在這裡停留一晚,並沒有多做防備。
袁軍前,文丑高舉起了手,對著身後做了幾個手勢,山路上,令旗悄然揮動。
兵馬放慢了腳步,接著山林隱蔽,分成了兩路圍向營寨。
林間傳來細碎的沙沙聲,分不清是風吹動樹葉的聲音還是衣甲摩擦灌木的聲音。
直到那袁軍離曹營不足一里,文丑猛地將手按下。
「擂鼓!」
沉悶的鼓聲敲碎了山林沉寂,林中的一群飛鳥驚慌失措的飛起。
「明火!」
令旗高高舉起搖動著,幾隊士兵拿出火把點亮,火光中照亮了林中,也照亮了曹營周邊數不清的袁軍。
文丑笑了一下,沒有第一時間下令攻營,而是靜靜地看著曹營,等待著曹營之中的反應。
在他的預想裡,定會是一片慌亂,兵馬四散。到了那時,他率兵沖入,要破曹軍不費吹灰之力。
可是他預想的事情沒有發生,曹營裡沒有慌亂,更沒有兵馬四散。只是過了一會兒,一支整裝的騎軍從營地裡走了出來,騎軍之前,一襲白袍叫人看得分外清楚。
看到了袁軍,曹軍似乎根本沒有意外,反而嚴陣以待。
這讓文丑心中一異,有種恐是中計了的感覺,但身為將帥,他不能自亂了陣腳。
大笑了一聲,看向那曹軍的白袍領將說道。
「敢問可是顧楠顧先生,先生是個聰明人,若是你現在降,我不殺你。」
「咻!」
他的話音還沒有落下。
一聲尖嘯從袁軍之後的山坡上破風而來,直射向文丑。
文丑的話聲停下,抬手一抓。
「嘣。」
一根羽箭被他抓在了手中,箭身顫抖不止,可見射出這根箭的弓弦有多大的力道。
抓著這支箭,文丑臉上的神情變得複雜,因為他聽到了山坡上的腳步聲。
曹軍有埋伏。
袁軍也都聽到了聲音,舉起火把向山坡上看去,借著火光,他們看到一片人影。
山坡上的一個人影高聲叫道。
「文丑將軍,若是你現在降,我不殺你。」
袁軍之中頓時有人慌張了起來。
「哼。」坐在馬上的人輕哼一聲,手中的羽箭被折斷開來,扔在地上。
文丑猙獰地抬起了眼睛。
「莫要小覷了我等河北兒郎,來便是。」
大不了,血染沙場。
說罷,他舉起長槍,指著曹軍較少的一處山路,對身後開始慌亂的袁軍吼道。
「莫亂了陣腳,此刻起,退一步者,後陣斬前陣!」
「隨我殺破曹軍!」
本要亂了的軍陣被文丑生生穩住。
而曹軍也一衝而下,殺入了袁軍中。
「刺,刺!」
長槍劃過兩道青光,在兩個曹軍士卒的胸口刺出了兩朵血花。
帶著血線,長槍被收回了身邊,文丑一夾馬腹準備繼續向前衝去。
突然,他覺得自己胸口一沉。
「嗡!」一柄白纓的長槍帶著劇烈的嗡鳴聲探到了他的身旁,清寒的槍鋒幾乎已經貼在了他的臉上,讓他的臉頰生疼。
槍鋒太快,他根本來不及躲開。
臉側的風聲一緊,長槍卻只擦過了文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