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矛沒有停留,一瞬間寒芒點點,已經落向了魏無忌身上的所有死穴,只要中上一記就是必死。
學得到快,魏無忌在這萬般兇險之下,臉上居然浮現了一絲讚賞。
冷哼了一聲,長戟撤回。
「噹噹噹噹!」
長戟與長矛絞成了一團,一旁計程車兵根本看不清招式,只能聽到耳畔一陣陣的錚鳴,讓人肝膽震顫。
一個將領站在人群之中,看著陣中交戰的兩人,屏息凝神,從自己的背上解下了一張長弓,抽出兩支箭拉開了弓弦。
箭矢的箭頭轉過一抹光華,將領的右眼微合,箭頭對準了那個穿著白袍的身影。
隨著一聲呼嘯,兩支箭矢凝聚這強烈的銳氣離弦飛逝。
化作一對白光,尖嘯著穿過戰場的中心。
「當!」長矛與長戟分開了片刻。
顧楠卻突然覺得心頭一陣,側目看去,兩根飛矢如同兩道流光一般地射來。
「刺!」
萬急之際,無格出鞘,左手使劍卻沒有半點遲緩,一劍斬出,將一道白光斬斷在了半空之中。
但是另一根箭矢也射中了顧楠的左肩,鮮血染紅了白色的衣甲。
魏無忌沒有遲疑,戟刃在下一刻就已經探到了顧楠的喉嚨。
看到如同人屠的白袍將中箭,一旁計程車卒也再無猶豫,一同大吼了一聲,衝上前來,手中的長矛那人刺出。
「黑哥!」顧楠的長矛一甩卷飛了一旁已經刺來的長矛。
「哼!」
黑哥的鼻間撥出一道熱氣,四蹄蹬出,踩著亂塵,繞開了魏無忌的攻勢,向著士卒圍得最少的一處衝去。
長矛刺來的前一刻,黑哥帶著顧楠飛身躍起,一蹄踏在一個士卒的身上,高高的躍起,穿過了人群。
即使如此,還是有一根長矛刺中了黑哥,長矛從黑哥的腿上化開了一道口子,血順著那黑色的皮毛流下。
黑哥落在地上,吃痛地顛簸了一下,但立刻回過了平穩,咧開嘴似抱怨了一陣,帶著顧楠穩穩地停在一旁對視著眾軍。
「呼。」
「呼。」
顧楠騎在黑哥的背上喘息了一口,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額前的頭髮垂著,頭髮後的眼睛抬起,凝視著魏無忌和一眾士卒。
長矛慢慢對向前方,無格橫握在身旁。
如今不過才開始交戰,蒙驁軍更未有撤出多遠,是還不能敗的。
扯緊了韁繩。
人馬呼嘯,又向著那眾軍衝殺而去。
······
秦嶺之前,那刀兵之聲,那叫殺聲,將山中的林獸驚得亂竄,遠處的林間傳來不知道是什麼的叫聲。
或許有那麼幾隻黑鴉撲騰著翅膀,飛落在戰陣上一棵老樹的枝頭,側著腦袋打量著那倒了一地分不清誰是誰的屍體。
殘存的騎軍只剩不過三千餘騎,提著滴血的戈矛被逼得聚在一起。
顧楠支在黑哥的背上默不作聲,身上鎧甲破碎,數道傷口上血肉翻卷,肩甲裡陷著一根箭簇,已經沒有在流血了,上面凝著一層血漿。身後的披肩被斬去了一半,面甲破開了一半,血汙流在臉上紅黑一片。
四周圍滿了立盾架戈的敵卒,寒光利利的刃口向著中間立著。
數個時辰,這隻騎軍已經殺了數千士卒,沒有人敢輕易上前。
「對面那將。」
魏無忌摸著自己的鬍鬚,咳嗽了一聲,胸前的甲是已經碎開了,頭髮凌亂,老臉上也是蒼白。
「你還待打下去?」
「咳。」顧楠的喉嚨裡咳出了一口乾血。
頹敗地騎在馬上,但是身上的戾氣卻無絲毫的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