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站在破敗的江東營寨中,喘著氣,提著劍對著天頂,劍鋒上的血色還殘留著。
他直直地立著,顫聲說道:「操勝了。」
死死地盯著天中很久,沒有一個迴音。手慢慢鬆開,長劍摔落在了地上,發出了一聲錚響,曹操的腳步微移,回過身,無神地望了望江水滔滔,跪伏了下來。
「先生,操勝了······」
周瑜沒有戰死,他領著敗軍而回,退守丹陽。而劉備則是退去南面。
「梨花釀,梨花釀。」
春風吹過江南岸,江邊的小路上,擺在路邊的酒鋪又在叫賣著梨花釀。一個人影從小路上走來,他提著一隻酒壺,走在路上身子搖晃,看起來像是已經醉了八分。
直到他聽到路邊叫賣梨花釀的聲音,側過了眼睛。
「老闆,兩壺酒。」這青年帶著滿身的酒氣,將幾些銅錢放在了酒鋪上。
酒家自然不會管來的客人是不是醉客,只管打上了兩壺梨酒遞給了青年。
青年提著酒走向江邊,江邊是一個亭子,他拖著自己的身子走進了亭中,斜靠在欄杆上。
開啟酒壺,他抬起頭來,敬了一口天地悠悠,敬了一口大浪東去。
最後,他將酒壺緩緩地舉起,對著江心。
「這一壺,敬賢弟。」
酒壺傾斜,壺中的酒盡數倒進了亭下的江流。
等到青年從亭中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中提著剩下的那一壺酒,搖晃著走遠,嘴中唱著一段小詞。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都付笑談中。」
······
第二年曹操再度南下,一次徹底攻破了江東,取下了江東六郡,率軍回了許昌。
許昌的一個空空的院子裡安靜無聲,院子中種著一棵老樹,老樹下坐著一個穿著孝衣的女子。
夜裡寂靜,清幽的月色透過樹枝,照在樹下女子的白衣上,陣陣的晚風吹動著老樹的枝丫。
樹下的人靠坐在樹幹旁,看著天中的星河,手裡捏著一片落葉。
那一年,她曾經問過師父。
「師父,爹說亂世流離,有一天,你也會走嗎?」
那時師父回答她:「不會,師父會一直陪著你。」
「沙沙。」晚風吹落了幾片樹葉,冷清的院子裡,女子輕聲說道。
「師父,你騙我。」
兩年後,曹操命郭嘉和夏侯惇領軍攻取益州,隨後直入交州,統一南方。
涼州馬騰沒有交戰的打算,送子嗣入許昌,以表歸降之心。
此時,天下漸漸進入了正軌,朝中把握著大量的土地和財力,世家的力量得到了控制,但是沒有被滅去,而是和朝政始終保持著一個平衡。世家如果不可能控制會成為大患,但是如果可以控制,有他們的存在反而能推動國力發展。
一座大院之前,一個中年人走了出來,氣度沉穩,從前的少年意氣也早已經遮掩去了許多。
如今的郭嘉已經官至六卿,自然不可能和當年還是一個樣,就算是做做樣子也要擺出些穩重大氣的氣度來。
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向著門邊的守衛問道:「今日,有來信嗎?」
守衛行禮後,搖了搖頭:「未有。」
他初來的時候還會被問得愣一下,現在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每隔一段時間,司馬都會問他一次,似乎司馬這些年都在等著一封信。
郭嘉聽到侍衛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