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夥計開始嫌這是薄利生意而百般推脫,到博瀚上前與其聊了幾句她全然不懂的話後,態度大變,不僅殷勤備至連價格也低得近乎白送之事細細講給我聽。
我也覺得新奇,他什麼時候認識這些個三教九流?“我沒猜錯的話,大約是江湖人的行話,若是懂得,那辦起事來倍兒容易。”
“對,對,”她連連點頭,隨即咕囔道,“什麼小孩兒叫‘喜合子’,好的叫‘賀’大的叫‘海’,反正我是一竅不通……”
正說著,就見多鐸興沖沖跨進屋來,“十二哥剛到,我讓奶孃抱了堯堯過去。”他眼圈青黑,卻精神亢奮,俯身吻了吻我臉頰,輕問,“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那蘭聿敏顯然看不慣他旁若無人的表演,輕咳了聲道,“我先帶皎皎出去”便挑簾出門。
“趕人也不見你這樣的,”那蘭聿敏一走,我便豎著眉瞪他道。
他在炕沿坐下,陪笑道,“我還不是怕你累著?”
算了,昨天也折騰得他夠嗆。望著他眼中的血絲,不禁好笑道,“你一宿沒睡,大一早的就這樣子見人?”
他大約仍沉浸在得女的喜悅中,摸了摸下巴,傻笑道,“嘿嘿,不礙事。”
“不礙什麼?”我輕推他,“盡知道給我丟人。”
他縮了縮手靠過來,笑嘻嘻道,“只要女兒給你長臉不就得了。”
我不理他的一臉得意非凡,盯著他的手指細看,“這是怎麼回事?”傷口的形狀有點眼熟,在食指與中指的第二骨節上……對了,昨晚……
想起昨晚,仍免不了心有餘悸。我精疲力盡地躺著,打從心底抗拒接受穩婆又驚又喜的宣告,還有一個?再來一遍?不,不,還不如讓我死了比較痛快!意識逐漸模糊了,似乎有人不斷叫我的名字,眼前卻是一派紛亂的重影,疼,好疼,然後……嗯,好像有什麼撬開我牙關,塞進我嘴裡……
記憶差不多到此結束,我詫異地看向多鐸,他便有些不自在地轉開頭去,“讓你咬,你還真使勁……”
“噗!”我足足愣了兩三秒才反應過來,哈哈,太有趣了。
他面上一紅,做了個呲牙的表情,“幸好你不是屬狗的。”
我在他懷裡笑得東倒西歪,氣喘咻咻道,“哈……你忘了?我是小老虎,哎,怎麼不叫太醫看一下?”
他卻認真道,“那時候哪顧得上?我都快給你嚇死了!”
記得梅勒氏可是費了不少勁才將他“請”出了產房,不知怎的又叫他進了來。
我花了許久才讓呼吸順暢,見他也似平靜得多了,便道,“別沾水,一會兒讓小鄧子給上點藥吧。”
他搖了搖頭,凝視著厚厚的地毯出神,半晌道,“安和、皎皎、堯堯……夠多了。”
“什麼叫夠了?”我不解地問,他便垂下眼,擁緊我回道,“我不想再要孩子,雅兒,我只要你平安。”
話雖如此,雙胞胎百日那天的盛況,依然忍不住讓人想早早從筵席上逃走。
前腳才跨出側門,手臂卻被人自後挽住,回頭見是多鐸,便放下心來道,“我出去走走。”
“你……”他欲言又止,下意識回望燈火通明的前廳問,“不喜歡嗎?”
“不。只是屋裡頭有些悶,”我嗅到他身上微醺的酒氣,靠向他輕道,“你一年中倒有大半時間不在府裡,難得這樣熱鬧。”
他攬著我,吻到我額上,“院子裡正融雪,我陪你去。”
話音未落,卻有橐橐的靴聲走近,我站直了身,微笑對來人致意,“十二哥。”
“我就說,你這小子怎麼轉眼沒影兒了,”阿濟格似已有五六分醉意,半眯著眼道,“咱們哥幾個好久沒這麼喝了,難得老十四也有興致,來來來,今兒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