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什長臉色難看地進來,忙問道:“出什麼事了?”
魏什長道:“徵兵了。”
劉氏聞言,臉色一下子也跟魏什長一樣難看了。
“夫君,如今你兩鬢已斑,四郎年紀尚幼,咱們家哪裡給得出人……”
魏什長長嘆一聲,道:“無法,只得拖這個老邁之身去了,只是這一去……怕是……”
劉氏頓時痛哭失聲。魏什長年紀已老,身體大不如年輕時候,跑也跑不快,力氣也弱了,當年尚是九死一生方才回來,如今再上戰場,就連九死一生的機會也沒有了,而是十死無生。
一張徵兵令,給章路縣這個平靜的地方帶來的,是近乎絕望的痛苦,古來征戰幾人回,十幾年前那場徵兵,章路縣裡十人去一人回,如今又開始徵兵,天知曉又有幾人能回?
魏小花知道這個訊息以後,整個人都傻了,愣了半天,突然在自己的臉上用力拍了一下,慘嚎道:“不會吧,難道真要讓我做一回花木蘭?”
魏什長太老,魏平安太小,魏小花年紀倒正合適,可偏偏是個女的,她要想為父母解憂,為小弟擋雨,還真只有女扮男裝冒充花木蘭一條途徑。
“不知道這玉佩能不能管用?”她把魏王送的那塊玉佩翻出來給了魏什長,想看看魏王的面子能不能讓魏家免了這兵役。
魏什長忐忑不安地拿去縣衙試了試,誰料到那當了十幾年太平縣令的一縣之尊,壓根兒就不認得這玉佩,要不是看在魏什長是衙門裡的老人,在章路縣裡也頗有威望,這玉佩說不定就被收繳了去。想想也是,魏王的物品,上面又沒有字,就一個莫名其妙的圖案,哪是一個小縣令能認得的,他最多就認得幾個州府的官印圖案。
最後的希望沒了,魏小花總不能再拿著玉佩回去找魏王吧,這不是明擺著送羊入虎口嘛,於是她只能愁眉苦臉地思考起“花木蘭計劃”的可行性。
這時候劉小鹿也來了,眼淚汪汪地看著她,道:“小花兒,我爹他也要上戰場,怎麼辦呢?”
魏小花瞅瞅她,沒好氣道:“你爹正值壯年,怕什麼,我爹他都那麼大年紀了……”
說起來,雖然劉野柳和魏什長稱兄道弟的,但是論年紀,劉野柳才三十出點頭,比魏什長年輕了十幾歲,按說他叫魏什長一聲叔也不為過,只不過魏什長看他是讀書人,心中敬重一二,這才自降輩份,以平輩論交。
“可是魏大伯身強力壯,我爹他手無縛雞之力……”劉小鹿嘆氣,眉頭緊鎖,似乎愁得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參了軍也不一定要上陣打仗呀,劉叔叔寫得一筆好字,又裝了一肚子的書,做個參謀也不錯……”魏小花隨口應了一句,卻忘了參謀是上輩子軍隊裡的官職,這時候也不知道有沒有這種叫法。
“參謀?”劉小鹿也同樣不知道軍隊裡的官職叫法,但是參謀這兩個字極好理解,倒也聽懂了,頓時轉憂為喜,“是呀,我爹那麼有才……啊,我去跟爹說去……”
劉小鹿興沖沖地走了,魏小花也沒在意,她正為自己剛才那靈機一動而歡喜呢,是呀是呀,參了軍也不一定要打仗嘛,自己有一手好廚藝,去當伙頭軍總要安全許多吧,看來“花木蘭計劃”還是大有可行的。不過還是要保險一點,萬一當不上伙頭軍怎麼辦?
苦思冥想了許久,魏小花一拍大腿,又有主意了。打仗嘛,總要有傷員吧,有了傷員就得有軍醫吧,現在跑去學醫肯定是來不及了,但是她可以臨時抱一抱荊大夫的大腿,學點包紮呀、配藥呀啥的,到了軍營裡,給軍醫打個下手絕對是合格的。一支軍隊裡面,缺啥也不能缺軍醫呀,肯定都跟大熊貓似的給保護起來,再安全不過。
還是老話說得好呀,技多不壓身,魏小花越想越樂,就差沒仰天大笑了,咱背詩不行,腦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