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個師哥,還剩下一個,這個必須他們來勸。就算他以前再如何端水,也拗不過伏城的臭脾氣。
「伏城他……」青讓把手搭在蔣白肩上,「他說話一向不走腦子,他不是拿你和以前比。就算全世界都拿你和以前比,伏城也是唯一一個和別人對著幹的,他只是……不會說話。」
邱離連連點頭。「是是是,伏城根本沒有那個思想深度。不過你踹人確實真夠疼的,我屁股都麻了。」
蔣白越來越用力地攥住拳,剛剛後手翻最後一個明顯歪了重心,右手沒撐住。底下又是水泥地,一旦出現失誤整條脖子折在地上。
「伏城就是這臭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青讓說,同時慶幸伏城沒有把蔣白炸了,「他那個手,有舞獅留下的舊傷,不礙事。和邱離一樣,舞獅頭就傷那個位置,陰天時候搓搓藥油就好。伏城從小吃苦吃慣了,咱們師父是打罵教育,他扛得住,這些年……也是沒有人管他。班子倒了,他太好強,強撐著不讓別人看笑話,所以特別愛逞能。」
蔣白仍舊保持沉默。
邱離有點怕他,可這些話之所以告訴蔣白,是因為他們有師兄弟關係。一起三叩首拜師過,他們不再是沒有血緣關係的人,是親人,師哥這一個稱呼代表的含義太多,管教、幫助、引導師弟,是他們強大的責任。「彆氣了彆氣了,我們替你揍伏城好不好,我拿九節鞭掄死他……不過,我說正經的,戰獅甲這種規模的大賽咱們報名了,參賽費用也交了,可伏家班的獅子太舊,比賽要做新的。去哪裡做、找哪位師傅來做、這筆錢怎麼出,都是問題。咱們師兄弟一條心,一起想辦法,你別什麼都自己扛。」
「我以前是什麼樣?」蔣白突然問。
突如其來的問題殺得邱離青讓措手不及。
「我以前,是不是比現在好些?」蔣白又問。
邱離猛搖頭。「不是不是,我覺得你現在挺好。以前你有點……你知道吧,太慣著伏城。我他媽早就想看你踹他了,爽!」
「我同意。」青讓表示中立,「現在就很好,他惹禍了只有你能管住,我們管他,他不聽。」
邱離又猛點頭。「真的真的。只是……以後你管他的時候,能不能別踹我們?師父確實給你這個權力了,但我和讓讓是無辜的。」
「不無辜,他再犯錯你們一起受罰。」蔣白說,心跳聲如擂鼓,自己能聽見。
伏城沒有吃晚飯,委屈,也不練功,整個晚自習就在教室裡坐著,時不時換個姿勢,尾骨太疼。師弟們倒是回來了,只是師哥一直不現身。
好不容易熬到晚自習結束,伏城帶著師弟們去演武場,烏漆嘛黑好像沒人了,但3班地墊附近的器械區,還有一個影子在上下上下。
在練引體向上。
「師哥!」伏城瘋了一樣跑過去,幾乎是立刻抱住了蔣白的腰。全是汗,全都是汗,抱了一個汗人。
「你別練了,我錯了還不行嗎?」伏城並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但看不得師哥難受,「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以後不去硬氣班挑釁。」
蔣白跳下來,全身練得發燙。15歲的蔣白又活了,嘲笑他沒有過去溫柔。
「我去洗把臉。」蔣白先把伏城推開了,「都是汗。」
伏城呆呆地愣在原地,兩步追上去。洗手間只有他們,師哥用涼水唰唰唰沖洗上身,他只能看著,心突然裝不下了,有情緒往外闖,疼得難受,漲得不舒服。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把記憶沒有完全恢復的師哥傷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伏城從後面緊緊抱住他,哄師哥是分內事,問題不大,「你有什麼話,心裡不高興,你說,別自己累自己。師哥?師哥你聽著呢嗎?你揍我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