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讓你慢點啊,當心腰。」伏城把門口掃乾淨,掃著掃著,面前出現一雙腳,往上看是腿。一個成年男人抱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是羊角辮。
「您好。」伏城看他們這樣是有話要說,「您找人?」
「找……是找。」男人看上去和伏城爸爸差不多大了,「伏家班還在嗎?」
蔣白聽見動靜,帶邱離出來看看。「在,我們就是。您找我師叔還是我師父?現在班頭換人了。」
「找廖師傅吧,伏弘師傅的事我知道。」男人把他們挨個看了看,「你們是?」
蔣白先介紹師弟。「這是我們伏家班的班頭,伏城,我們是他師哥師弟。您找廖師傅有事?」
男人看了伏城好一會兒,從這張臉上找記憶中的樣子。「誒呦,你都這麼大了?」
「您認識我啊?」伏城確定自己不認識他,看他懷裡抱的小女孩倒是挺有意思,不怯場,直勾勾看著他們。
「認識,我小時候,也在伏家班練過,後來家裡說幹這個沒前途,把我打回去了。我心裡一直惦記著,可是沒辦法,家裡不讓我學。這個是我女兒。」男人記起來了,伏弘收了幾個徒弟,想來就是他們,「這事……說來有點……」
「大獅子!」小女孩往院裡一指。正屋的門剛好敞開,她看見的是鎮館的彩獅。
「你爸爸出殯那天,我帶她來送了一程。」男人對伏城說,「回去之後,我閨女就像著魔一樣,成天大獅子大獅子的,偶爾聽見幾聲鼓還跟著扭兩下。她見過你舞獅子,在家也學你,沒有獅頭她就拿著小枕頭,披著小毯子,這不……嚷嚷著要來看看。」
伏城歪著頭聽完,真不知這叫什麼緣分。她看過的,就是自己舞半頭孝獅那次。
「我其實也喜歡這一行,她可能是隨我。」男人笑了笑,「所以我來問問你們還收不收人了?我沒練成,讓她練著試試,要是真沒天賦也就算了,就當給她報了個武術班吧。」
伏城的嘴動了動,沒說出來,緩了緩,再轉過頭。「不是……是,我們是伏家班。問題是……我還沒收過人啊。」
「我們可以收,但不一定能教會,練舞獅和練武術一樣苦,她不一定能堅持。」蔣白替伏城說了,「班子還小,教學這方面還得是我們師叔來,但是……帶著她玩獅子,我們可以幹。」
男人和小女孩一起笑了。
收人這種事伏城可不敢做主,還是立刻請了師叔來坐鎮。廖程明迷迷糊糊地來,一看見這男人就認出來了,當年確實和伏家班練過,只不過那時候他還是個初中生。
他們都老了,可孩子都長起來了。
一見著熟人,兩個人相談甚歡,小女孩在院子裡東瞧西看,鬧得4個高中男生不知道怎麼辦。他們從小學武術,沒怎麼接觸過這麼小的孩子,還是個女生。
「師哥,你說她能練武術嗎?」伏城蹲著發愁,「是不是太瘦了?要不叫付雨來教?」
邱離一聽,不樂意。「看不起誰呢,我小時候比她還瘦,現在不是照樣上房揭瓦?你們說,她要是真收進來,算不算伏城的徒弟啊?」
「不會吧?」伏城一下起立,「我自己還沒練明白呢,怎麼收徒弟?師哥?師哥?」
蔣白剛吃完兩片止疼片,眼皮沉得打架。「啊?」
「困了?」青讓拍拍他,「這兩天為了考試一直熬夜背書,白天還要忙著學裝修,撐不住了吧?早就說你了,你不聽,以為自己是鐵人。」
蔣白笑了笑。「還真是有點困了。你們聊你們的,我去西屋裡睡一覺。」
「去吧。」伏城給他披上一件外套。
說去睡,還真就想睡了。腦袋這幾天特別沉,經常發昏,偶爾疼得要命。西屋裡比較亂,堆了不少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