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好轉之後有可能順勢直接恢復到正常的演奏狀態,看來自己還是過於樂觀了一點啊。
那就……那就只能憋一點兒歪招來試試了。
葉梓心裡打定了主意。
……
晚餐之前最後一次排練的時候,葉梓拉著澹臺文慧悄悄躲到大排練廳外面商量。
“慧姐,晚上能不能找幾個記者和樂評過來看看排練,隨後安排他們寫一點文章和評論出來?不過這件事最好悄悄的進行,不要讓老師知道這些人的來意。”
“好的,嗯?這……這就是你想到的辦法?”澹臺文慧驚訝道。
葉梓點了點頭:“是的慧姐,我心裡有點猜測,前一段時間您和蔡爵士把老師保護得太周到了,說不定就是這種太過於寬鬆舒適的環境讓老師心裡忍不住東想西想的,反而靜不下心來,而且想得越多心裡越是沒底,這樣一來二去搞不好就會變成現在這種模樣。所以我想透過記者和樂評這方面,做一些有針對性的嘗試。”
澹臺文慧急了:“阿雲已經十年沒有正式登臺演出了,萬一記者們抓著他的演奏隨意批評他呢?阿雲現在的演奏可經不起推敲,那些專門跑古典音樂的記者和樂評的欣賞水平都很高,他們不可能聽不出來孫雲演奏當中的毛病。”
“慧姐,我要的就是來自記者和樂評的批評,這會(讓)……”
“不行不行,這樣一來那不是更加加重了孫雲身上的壓力?我們現在是要想辦法減輕他的壓力,恢復他的自信,怎麼可以反而給他繼續施壓?”澹臺文慧毫不遲疑的打斷了葉梓,否定了他的想法。
“不行,這個方法我不同意。”
雖然澹臺文慧願意嘗試葉梓想出來的任何方法,但是剛才葉梓所說的方法卻是直接對準了孫雲現在演奏當中最大的弊端,這顯然讓澹臺文慧接受不了。藏都藏不住的事情卻想著提前曝光?這怎麼行!
這不是在想辦法出主意,而是在壞事兒。
“慧姐,那您覺得老師現在身上的壓力是從哪裡來的?”葉梓不為所動,反問道:“您和蔡爵士把老師保護得確實很好,沒有讓任何一篇質疑的、否定的文章和評論出現,這當然是好事,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件壞事。慧姐您想想,在沒有記者、樂評對老師的演奏進行褒貶臧否的情況下,老師不應該像現在這樣毫無自信,而且是陷入那種非常矛盾的自我懷疑當中。排除了外界的干擾因素之後,我認為老師之所以出現這種狀況,那就只能是自我施壓的結果。”
“老師對這次的復出看得極重,這一點您和我都非常清楚,所以他對自己的要求也會非常非常高,高到老師自己根本就無法達到的那種地步,但是老師自己卻沒有察覺這樣的要求過分。在這種情況下,老師肯定會不滿意自己的演奏,於是繼續要求自己努力去做得更好,但是那種超高的要求並不是單憑努力就能達到的,那應該是沒有人能夠真正做到的要求。那麼老師不斷的要求自己、再否定自己、再要求自己、再繼續否定自己。”
葉梓輕輕嘆了口氣:“這樣的惡性迴圈下來,老師的自信心就完全喪失了。”
“所以我覺得……與其讓老師繼續這樣自我施壓而又得不到有效的排遣,我們不如利用外界的壓力來逼迫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同時激發起老師內心的那股傲氣。我知道老師原本的實力和名聲在世界樂壇都是響噹噹的,這樣的演奏家心裡一定會傲氣十足、自信十足。現在老師因為十年的蹉跎和過度的自我施壓失去了那種自信,但是那股傲氣我認為肯定還藏在心裡,只要我們能把它激發出來,我覺得老師的情況一定會有所緩解,至少也不會變得更壞。”
“這就是我想到的辦法,慧姐,您覺得呢?”
澹臺文慧沉默了。
她有點無法接受葉梓對她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