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他身側的一箇中年男聲卻粗著嗓子喊道:“媽的上當了!你這杯香檳怎麼這麼淡?”
昶和冰瀏向身邊的那個男人看去,那位男人的身材有些發福,其貌不揚,穿戴卻是頗有些暴發戶的風範。他此刻正粗聲粗氣地把那名調酒師叫來大聲斥責。
昶一聽,感情是這位大佬約了女友,為了浪漫點要了兩杯玫瑰香檳,但一嘗卻覺得滿口發淡,又聽到冰瀏說她的香檳很甜,便以為自己受了坑騙,於是怒火中燒起來。
看了一眼那名惶惑與茫然且被罵得十分尷尬的調酒師,又瞄了一眼男人還為喝完的香檳,昶暗笑一聲,微微搖了搖頭走上前去。
“這位先生,”他打斷了對方喋喋不休的指責聲,微笑著說的:“您是不是平常喜歡喝烈性酒?”
那男人一愣,點點頭說。“怎麼,換換口味喝個香檳也不行嗎?”口氣咄咄逼人,顯然是還在生氣。
昶從容地說道:“難怪會覺得酒有問題。先生有所不知,玫瑰香檳真正要品的不是它的味道,而是它的香氣。玫瑰香檳本身以清涼爽淡為特點,對香氣要求較嚴,一般以清悠、淡雅、甜而不膩為要點,屬於幹香檳或極幹香檳,另外還會根據調酒師的個人因素加以變化。這杯酒以我看來,已經很令人滿意了。”他停頓了下,口氣一轉說道:“當然,如果不是習慣喝度數較低的酒,或是身為品酒師的話,比較容易產生誤會。兩位,我說的可對?”說完他看著調酒師和桌對面的女人。
酒吧裡鴉雀無聲。調酒師頭低著,看不清他的表情,汗水沾溼的黑髮貼在臉側;那女人似乎有些驚訝,見昶詢問,輕啟朱唇,說了聲:“的確如此。先生,您好像對此很瞭解。”
昶笑了,化裝後的墨綠色眼睛彎成一潭碧水:“小姐您過獎了,在下不過是對此有所獵奇罷了。我只是不喜歡忠於職守的人被人誤解。”他緩緩一行禮,安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那個調酒師似乎過了好久才緩過勁來,趕緊向昶鞠躬:“太感謝了,麻煩您了。”
昶看著緊張萬分的調酒師沒說話,只笑了笑,把調酒師不好意思得臉都漲得通紅了。在一旁的冰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調酒師更不好意思了,又一欠身,唯唯諾諾地離開了。
過了段時間,昶看了看酒吧牆上的水擺鐘。夜已深了,再不走就要被那幫老傢伙找麻煩了。因而笑謂冰瀏:“走吧,下次樂意再出來玩。”冰瀏應了聲,跟隨著昶向門外走去。
這時,那位調酒師衝到兩人跟前,非常誠懇地問道:“今天真的十分感謝您的幫忙,在下清泠佩,請問兩位的尊名是?”
昶的唇勾上一條好看的弧線,右手食指豎在唇上,輕輕地說:“秘密。”
調酒師怔了下,但見眼前的人眨眼間像是融進了漫漫的夜色,消失不見。
一個女人,望著窗外被玻璃隔開的大街垂下了她畫著棕色眼影的杏眼。
1:因需要,以後許多物品名稱及成語會使用現行詞。
第十六章
咕嘟,咕嘟……夜玫瑰睜開眼,失去重力的身體沉在幽深黑暗的水裡。又做噩夢了。
真是的,自己又不是在水裡泡大的。只是……
“呼,”一陣風吹鼓而來,窗簾被風搖舉起裙裾。月亮清冷的光輝映在床單上,把它的影子印在床頭人身側。
床上之人的臉上慢慢滑下一滴水,滴落在他攤開的掌心中。
是汗?是淚?
一聲嘆息。
黑暗……開始消散了呢。
真不知道未來會如何啊。他苦笑,起身躍出窗外,身影勾勒出一道優美的軌跡。
月光下,夏蟲低鳴,草木散發著清香,水面文人地泛著星星的光芒。深藍的天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