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被男人拐到了哪,但大概是一處臥房。室內沒有開燈,庭院裡的光影投進來,朦朦朧朧的,直到室內響起金屬鎖釦迴轉的聲音,趙璟笙這才鬆開了手。
“你知不知道你這是犯法的!”顧筠狠狠甩開男人的手臂,聲音壓低,唯恐被人聽見。
但這裡寂靜到能聽見落雪的聲音。哪裡會有人來。
趙璟笙沒說話,隨手一抬,感應窗簾在此時動了。很快,室內更黑了,光線微弱得彷彿螢火。
被惡意剝奪了視覺,顧筠的心倏地提到了嗓眼口。
她覺得自己是一隻困獸,被獵人驅逐到了籠子裡,只等著她奄奄一息之時,他拉開弓箭,或抽出鋒利的匕首,無恥地絞殺她。
“冷嗎?”男人出聲詢問。
這屋內沒有開暖氣,呆久了冷意就會不知不覺滲進骨子裡。在上京,冬天若不開暖氣,人是扛不住的,穿再多也覺得冷。
顧筠避之不及地搖頭,生怕多和他產生一點交集:“不冷。我要回去了。”說著她轉身就走,高跟鞋在木地板上敲出凌亂的節奏。
趙璟笙看著她倔犟的背影若有所思,頃刻才沉沉道:“這門是聲控鎖,你打不開的。”
顧筠咬唇,不理他,腳步逐漸凌亂起來,大衣襬動中帶出一陣含著香氣的風。
趙璟笙也不攔她,任由她在房間裡亂竄,轉身去開暖氣,手指在暖風片上探了探。很快,室內的溫度起來了,兩股若有似無的香氣也隨著溫度而盛開,糾纏,綻放。
都說聞香識女人,香氣是女人的第一張名片。
類似顧筠這種長相清豔,身段綽約的女人,大多會選擇嫵媚柔情,甚至是撩人的香調,以求增添高階氛圍感,譬如玫瑰,譬如白麝香,譬如高階木質。
可顧筠身上是橘子味的。
稚氣滿滿,像一顆豐富飽滿的甜橙。
空氣被一種酸甜果味侵襲,趙璟笙微不可察地放緩呼吸。
他很討厭橙子,討厭一切酸的食物。
可出乎他的意料,他不討厭她身上的味道,第一次在車上的時候,他就聞到了她像一顆橙子。
顧筠就這樣在房間裡亂轉,像只無頭蒼蠅,趙璟笙被她鞋跟的沓沓聲弄得很是煩躁,乾脆把人給拽住,送到了沙發上。
“動什麼動,老實坐著。”
趙璟笙低聲呵斥,見她還不消停,一手摁在她肩頭,把人給壓了回去。
她掙脫不開,乾脆停下,拿了一旁的抱枕擋在胸口,“二公子把我關在這到底要做什麼?”
趙璟笙扯了扯唇,語氣頗為嘲弄:“怎麼不叫趙大哥?”
男人話裡透著揶揄,可顧筠根本沒心思和他抬槓。這巨大的,黑暗的封閉空間讓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心慌。
她是和趙璟笙單獨呆在這。
這本是她避之不及的男人,可每每都陷入和他的糾纏之中。一次比一次更可怕,一次比一次更危險,也一次比一次更接近底線。
今天發生了太多的事,先是和顧昭發生口角,再到餐桌上被他咄咄逼問,又看見他和趙崇霖兩人爭鋒相對,她只覺得好疲憊,有種即將被壓垮的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蔓延在胸口,迫使她垂下了頭,手臂撐著抱枕上,手指插/進散落的發中,無可奈何聲音裡含著幾絲委屈:“你到底要做什麼啊欺負我有意思嗎?”
“憑什麼人人都欺負我啊”
她越說越委屈,酸澀的情緒堵在喉嚨裡,聲音都在發顫。
趙璟笙的手指動了動,沒想到她會這樣,心尖被她哀婉靡靡的嗓音勾的發顫。
“跟你道歉。”
趙璟笙折著眉心,聲音壓得極低,“剛剛在餐桌上是我過分了。”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