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南梁也拿得出手,不要也罷。”周承熙用不可一世的聲音嘲弄,隨之,再一腳,木馬被踹成四分五裂。其中,一個馬腦袋滴溜溜地正好飛到南梁王子桌前,震飛了那一桌的酒水。
南梁王子提刀跳起來,大喝一聲:“兀那小子,打一架!”
周承熙打了個哈欠,根本不理會。岑嶺南非常氣憤,他向大周皇帝躬身,說他們帶著南梁最珍貴的禮物誠心誠意地為他們的王子向大周求親,穩固兩國友好關係,斷不能受此待侮辱。如果大周沒有和談的誠意,那麼,南梁不介意兵臨城下。
岑嶺南控訴的時候,周承熙站在擂臺上,又是掏耳朵又是眯眼吹氣,絲毫不把對方的憤怒放在心上。皇帝探身向前,微帶怒意,道:“熙兒,作何解釋?”
周承熙拍拍手掌,道:“兒臣是想提醒岑侍郎,基於穩定兩國關係的重要性,求親禮應該慎之又慎。這兩匹鐵皮包的木馬如此粗陋不堪,不夠格做兩國聯姻之禮,毀了也罷。”
岑嶺南嘿嘿冷笑,反諷道:“既然七皇子殿下眼界如此之高,想必大周國是鐵甲木馬遍地,就請七皇子還兩匹給本國,那麼,此事可以作罷。”
周承熙驕橫跋扈神情有片刻地不自然,他哪來鐵馬可還南梁?
未待他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狠話來,秦關月已站起救場,他的聲音清朗悠遠,即使是脾氣再暴躁的人聽到他的聲音,都會屏息豎耳傾聽。
他道:“延慶,還不快去將為師房內的鐵馬取來,向岑大人道歉。”
周承熙精神立即振奮,急衝衝去牽鐵馬。趁此機會,秦關月舉杯向岑嶺南在內的南梁使者道:“各位見笑了,七皇子尚未婚娶,無人管束,性子難免桀驁不馴,衝撞了諸位,是秦某未盡教導之責,懇請見諒。”
“國師大人客氣。”岑嶺南略一沉吟,緩和了神情,與秦關月遙遙舉杯對飲,各自都給足雙方面子。南梁諸人靜下心,喝酒賞舞,席間漫延開一種微妙的平衡。
未幾,周承熙站在鐵馬上篤篤進入大殿,打破了這種氣息。
他帶來的鐵馬造型比鐵甲木馬更完美,線條更流暢,在大殿燭火中透出深黑的金屬質感。不少青年將領和文官按捺不住心中激動,衝到另一匹鐵馬旁,去拉它的馬尾,卻未見有任何動靜。
周承熙哈哈大笑,在馬頸腹下隨意摸了一把,當真是要它便停,要它走便走,不像南梁人那般小心翼翼,唯恐弄斷珍貴的經脈匯流排。
大周再次佔據上風。岑嶺南面色不愉,仍故作大方,道:“如此貴重,玉山子國師當真客氣。”
秦關月請他不必推辭,道:“岑先生為兩國的和平付出了巨大的心血,大周臣民統統看在眼裡,也銘記在心,無不感激岑先生仁愛天下之心。小小歉意,敬請收下,請相信吾皇的和談誠意。”
秦關月和岑嶺南兩人你來我往,剛把木馬被毀一事的壞影響消除,那邊廂南梁王子已揮刀向周承熙叫起板來,非要一戰以雪斷馬頭之恥辱。
周承熙哼哼冷笑,拍拍手,兩個垂頭的宮人從宮外帶進一個半殘的老人,南梁王子問道:“這是何意?”
“梁丹王子口口聲聲說那木馬是你們南梁的奇珍,只是為何這造馬人卻是我們大周叛逆?”周承熙恥笑不已,南梁王子一噎,他倒是知道蔡金子的重要性,剛要說什麼,周承熙手起刀落,蔡金子的人頭飛出那具背脊筆直的衰老身體,血花飛濺,渾濁的眼珠尤自不甘地圓瞪。
女眷們的尖叫聲起此彼伏,隱隱含著女性獨有的柔弱啜泣聲。上官敏華坐直了身子,她難以置信這個惡徒竟敢在御前行兇,用如此血淋淋如此殘酷的手法,對南梁立威。
這刀,還是南梁王子手中的刀;周承熙趁其不備從他手中抄過的刀。
那個灰白色的頭顱在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