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在眉睫的三千塊錢。劉義這人的確說到做到,而且心狠手辣。小學那次我和趙一平游泳時移走了他的褲子,他嫋在水裡說:“你們記著,三天內我要揍你們兩拳。”我和趙一平當時有點怕,但第二天大家又和好了,也就忘了。但第三天放學回家大夥兒正聊得開心呢,劉義突然轉身,對著我和趙一平的肚子各是一記重拳,痛得我們都彎下了腰去……現在,他在梅城的狐朋走狗已經很多,就連本地人蕭金貴他都敢往死裡打,估計他的勢力已經很大。但我在賭博的迷途中已經失去了工作,而且在三天之內,我怎麼也掙不到三千塊錢啊!難道真的要把楊帆以三千塊錢的價值讓他玷汙?這都什麼社會了,真他媽的荒誕不經。看來,只有借了。
我給夏雨打電話的時候很不湊巧,她在那邊壓著聲音說了句“正在開會呢,”就掛掉了電話。我又給大哥掛了一個電話,還沒問他能不能借點錢,那邊的他就焦頭爛額地說了:“小峰?你那兒能不能湊點錢?我這兒要給領導送禮,有可能轉正成主治醫師……”我失望地放下手機,坐在屋中等待夏雨給我資訊——也許這才是唯一的希望。但等了半天都沒有訊息,我再撥電話,才發現我的手機已經欠費。看來倒黴事都喜歡扎堆!
第63節:茶館 為愛鋌而走險(7)
到小店去打夏雨的手機,接電話的竟是個中年男人,他問我:“你是誰?有什麼事嗎?”我只說了一句打錯了,就放下了電話。
生活有時候真滑稽。
停機後的我,與外界的一切阻斷。假如我不出去走動走動,或許死了都沒有人知道。我開始真正意識到,什麼是眾叛親離,什麼是孤獨之極,什麼叫絕望透頂。我就那樣呆呆地坐在小屋中,等待著與劉義有關的螃蟹一點一滴地在肚中消化變成屎,等待著飢餓一絲一縷地摧殘著我的神經——也許只有在這種飢餓的疼痛裡,才能減輕我無法面對外界的絕望。“活著”餓得汪汪大叫,但我也無可奈何,只有開啟門讓它出去覓食。但它餓得連肚子都發響了,仍然不肯離開這裡半步。我說“活著”啊,你總得學會長大,你總得學會出去面對這個世界,去尋找自己的食物,你餓不死的。
在我飢餓絕望得幾乎想要自戧之際,肖曉萍飛快地跑進小屋,氣喘吁吁地向我喊道:“生了!生了!生了!”我拔腿飛奔,沒想到餓得四肢無力的時候,我還能跑得那麼快!
見蕭伯伯、蕭金貴候在客廳裡,我也顧不得那麼多禮節,直接衝進去坐在了“吳雙”的床頭。實際上還沒有生,不過也快了。醫生已經開始了有條不紊的接生工作,肖曉萍在一旁不斷地換著水。我的楊帆在最難受的時候也不顧我曾經的放浪形骸了,她的小手求救般地拉著我,不斷地用力、用力、用力。汗水從她蒼白的臉上流下來,楊帆的嘴唇咬成了絳紫色,我的手也被她的指甲抓出了血痕——在陪伴著她的疼痛中,我的內心稍稍得到了一絲救贖。看著楊帆痛苦的掙扎,我真想告誡天下所有的男人:在沒有確定給一個女人愛情之前,千萬不要傷害她;在沒有確定熱愛一個孩子之前,千萬要戴避孕套。
終於還是生了,果然是男孩。只見小傢伙的瞳孔漆黑得幾乎佔據了整隻眼睛,全身血紅紅肉糊糊的一片,瘦小得如一隻褪去毛髮的兔子。我們給他正式取名為李鑫,三塊金子,希望他將來富有。不過,楊帆的與年齡不相稱的母性眼神,使她更像孩子的姐姐,而我呢,至多算得上一個小表叔。倒是蕭金貴忙東忙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