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月過中天向西沉,青yù暗想這dong房hua燭夜,可別叫新娘子獨守空房,忙忙地吩咐人去找阿東來。
阿東今兒也喝高了,走到青yù面前時,滿嘴的酒氣,酒杯子都拿不穩。
青yù捂了鼻子道:“我原指望你替大少爺擋些酒,哪知道你如此不爭氣,自個兒倒先醉了。”
阿東大著舌頭道:“這大喜日子,哪能,哪能不多喝幾杯……”話未說完,人已撲通倒下,歪歪扭扭地躺在地上,呼聲大作。
青yù皺著眉,喚來兩個小廝,將他抬走了。
遠遠看著,李承之正被一幫子年輕男子纏住了,要他連飲三大海碗,否則便要聚眾鬧新房。
想了一想,青yù抬手找來兩個小丫鬟,又叫來兩個jīng壯的家丁,提了一壺酒,拿了一個大大的酒杯,往那群人中間走去。
兩個家丁人壯力大,手一伸,便將這些喝高了腳步虛浮的公子哥兒給撥到了一邊。兩人擠進去,一邊一個扶住了李承之。
眾人頓時大譁,家丁們一再說著新郎該進dong房了,這些人就是不肯,一口咬死了,不醉不休,拉拉扯扯,就是不願意放人。
青yù跟兩個小丫鬟也是剛擠進人群的。他們這麼一鬧,年輕小夥,血氣方剛,又是喝了酒的,膽子也大,手上難免有些揩油。青yù被家丁和小丫頭夾住了,沒什麼影響,兩個小丫頭卻差點哭了出來。
好麼,敢欺負到李家頭上來了!
青yù提起酒壺,衝著離得最近的男子,劈頭便往腦mén上澆去。
黃河倒掛,眾人大譁,個個往外跳腳,頓時讓出空地來。
那遭殃的男子顯然是神智不大清醒,眨巴著眼睛,茫然四顧,渾不知自己身上生了什麼事。
青yù也不理睬他,環視眾人,脆聲道:“今日是我李家大少爺新婚的大喜日子,所謂net宵一刻值千金,這般良辰美景,豈可讓我李家新少nainai獨守空房。還望眾位公子放我家少爺一馬,莫要耽誤了他入dong房的時辰!”
她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有人就說道:“姑娘說的有理,這dong房hua燭夜可不能耽擱,否則明日新少nainai拿**ang子追著新郎打,豈不是我們的罪過!”
眾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人立刻又說道:“放人也可以,只要新郎飲下三大海碗,我們便絕不阻攔!”
眾人於是又起鬨,非要連飲三大海碗不可。
青yù高高舉起酒壺,眾人以為她又要來個黃河倒掛,不禁都收了聲。
“我家少爺已是不勝酒力,這三大海碗下去,恐怕當真要醉倒在新房mén口了。倒不如這樣,奴婢代少爺敬眾位三大杯,便算替了他的酒。”
她一面說,一面舉起了另一隻手裡的大杯子。那杯子,雖比不上海碗,杯口也有拳頭大小。
青yù一手拎壺,一手舉杯,倒一杯喝一杯,眨眼間便連喝三杯。她面不改sè,倒轉杯子,大口朝下,朝眾人轉了一圈,一滴酒水都不曾滴下。
眾人都似驚呆了,半晌才爆出一片叫好聲。
李家闊氣,連個丫頭都如此豪爽!
青yù忙打顏sè,兩個家丁立刻攙扶著李承之,飛奔而去。
明志院正房裡,紅燭高燒,用的還是金老六親制的龍鳳燭。
李承之甩開了兩個家丁,自個兒推mén進去,見屋內靜悄悄,只有燈hua爆開的聲音。他喝多了酒,腳下輕飄飄,眼前有些霧mééng,恍恍惚惚便進了內室。
只見拔步netg上,一位紅衣佳人穩穩當當坐著,芙蓉似面,紅net輕揚,那一雙月牙兒一般的眸子裡,似能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