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他輸得實在頗為難看,若非機智可能已濺血樓頂了,是以當他坐在陳捕頭的房中時半晌依然開不了口。喝了杯茶,急速跳動的心臟才逐漸平伏下來。
陳捕頭詫異地問道:“端木兄何事如此狼狽?”
端木盛嘆了一口氣,道: “剛才在下幾乎在酒樓中被人所殺,此刻思之仍覺心頭忐忑……嗯,陳捕頭可曾聽見這附近有個叫楚六七的人麼?”
陳捕頭想了一下,搖頭道:“屬下倒未曾聽見!”
端木盛是御賜六品帶刀龍衛,州以下的捕頭他有權調動使喚,故此陳捕頭自稱屬下,他本欲稱端木盛為端木大人的,只是端木盛執意不肯,是以,陳捕頭年紀雖然比他大得多,仍稱他為兄的。
“這可奇怪了,這個楚六七的青年刀客到底是從何處鑽出來的?”端木盛突然機伶伶打了個冷顫,脫口道:“難道他是暗算獨孤前輩那個人?他為什麼要暗殺他,又藉口要殺我?”
想到這裡,心頭一震,又道:“難道他跟玉霜之死有關?”再一細想,假如楚六七便是暗殺獨孤明之人,那麼這個假設便能成立,否則自己跟獨孤明根本毫無關係,他為什麼要殺自己?
他跟玉霜之死又有什麼關係?
他把這件案子再從頭重溫了一遍,驀地發現了一個疑點:“熊雄的刀法本頗平常,絕非自己之敵,但他每能在危急之際使出一兩招極其精妙,威力又頗大的刀法來,他那兩招為何跟楚六七的刀法頗為神似?”
想到此,他一顆心登時怦怦跳了起來:“楚六七跟熊雄有什麼關係,他們是師兄弟麼?”迴心一想,又覺頗不可能,因為師兄弟的武功絕不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驀地他又有了新的聯想:“青竹山莊的管家姓楚,楚六七是否是他的子侄?熊雄因為設計害死了玉霜,又怕我跟獨孤明前輩看出內幕,所以便請他出來,把對這件案子懷有疑心的獨孤前輩及我殺死,以絕後患?”
他覺得這個假設跟事實頗為接近,心頭逐漸放寬,因為事情假如如他設想般的一樣,那麼並不很複雜!
不過他覺得現在自己依然十分危險,如何化險為夷?反敗為勝?
想了一會他便寫了一張藥方,叫陳捕頭派人去藥鋪購買。
不一會兒,一個衙差便提了一大包草藥回來。
端木盛便生火燒製。
那壺藥一直至暮色蒼茫之際才被燒成一小半壺濃濃的藥汁,端木盛將藥汁倒在碗中,又叫人放在當風處吹涼。
晚飯他便跟陳捕頭及衙差進食,吃了飯,他取了一面銅鏡出來,對鏡易起容來。
那些糊狀的藥汁塗在臉上,面板立即變得又焦又黃,好像一臉病容的人,端木盛又稍改動,便成了一箇中年病漢的容貌。
易好了容,又換過了衣服,這才鬆一口氣,又摸出一個瓷瓶,把用剩的藥汁傾入瓷瓶中。
明月逐漸升高,夜色漸深,端木盛剛在躺椅上坐下,突然又像兔子般跳了起來,“不好!楚六七會不會去客棧找我?如是則姑丈豈非危甚?”再回頭一想,中午在酒樓時他曾對紫超說要來此處,那麼此地也非安全之地了!”
他立即向一個衙差借了一把鋼刀把它插在腰帶上,又交待了一番,這才離開。
長街寂靜,偶爾才有一兩個行人匆匆而過。
端木盛僂著腰而行,模樣兒十分好笑。
他到客棧處,在四周走了一匝,這才敲開客棧的大門,一個小二揉著眼皮跑來開門。
端木盛剛走入大堂,只見一個人大刀金馬坐在板凳上,不是楚六七又是誰?
這剎那,端木盛彷似陷入了冰窖般,手腳冰涼,半晌也開不了口,進又不是,退又不是。
店小二適時問道:“客官,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