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橋,只是走到最後,卻發現前方無路。”
她的話音如同這深秋的霧水,飄散在空氣中漸漸融為白茫一片。焦揚微微側頭,發現易明晞緊握方向盤,眼睛凝視前方,眉宇微皺卻神色尋常,心裡有一根弦微松,暗自低下頭開啟手機,視線還未觸及到是什麼內容,只聽淒厲的一聲剎車聲響,她的身子條件反射的衝向前面,還未落定驚魂,他的身軀就已經壓了下來,唇角勾出一彎凌月形狀,而眸光卻亮如刃鋒,“你不曾欠我?”
短短的五個字,卻被他一字一字的從牙縫中擠出,彷彿涵括了對她最大的怨言與怒氣,逼迫的她不得不迎上他讓人懼悚的眸瞳,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的氣力匯聚成一個字的答案,“是。”
“你還敢說是?”他的身軀欺壓的與她越發緊密,灼熱的呼吸撲至她的鼻尖,霸道的與她的胸膛裡的氣體纏綿融合,距離如此近,她甚至能看到他長密的睫毛,猶如撲閃的蝶翼,泛著寒冽的光華。
她的胸部被他的肩肘牢牢的抵住,骨頭與骨頭的相抵之間生出一種難抑的疼痛,便不由自主的扭動身子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可是隻是一側身子,卻彷彿激起了他更大的怒意。易明晞的聲音嘶啞,如同受傷的困獸一般在她的耳邊迴旋,“如果這不是虧欠,那四年的不言而別,那又是什麼?那我手上的劃痕,又是為了什麼?那我苦心安排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那樣發自內心的控訴,彷彿她真的是他最大的債主與冤家。
焦揚微微抬眸,不懼的迎上易明晞的眼睛,他簇起烈焰的瞳眸在四目交瞬間黯然熄滅,而她的眸光卻升起萬般光華,她從沒有一刻如同現在一樣,毫無愧意的面對他的指控與怨責。
她感恩於他的相送是一回事,她與他的過去又會是一回事。若是兩者混淆,她只會背上他扣給她的債務,一輩子也償還不起。而且,他與她已經各有佳侶,沉浸在過去的糾葛裡無法自拔,只有同歸於盡一條路可走。
所以,很多事情必須要分辨清楚。這樣才能無愧於兩人以後各自的行程。
她看著他的眼睛,眸光淡然卻鋒利,彷彿執意要劃入他的心裡,粉唇微啟,話語如薄霧般吐於齒間,“易明晞,如果是因為當年的分手覺得我虧欠你,我無話可說,但心裡不服。”
“那你告訴我理由。”他黯然的眸光騰起微微的亮色,猶如黑夜裡凸現一盞明燈,雖然微弱卻充滿希冀,“為什麼分手,你告訴我理由。”
焦揚定定的看著他,直到那懇切的眸色慢慢消逝下去才緩緩搖頭,唇角一勾,在他的瞳眸裡疊映出澀然難言的微笑,“易明晞,這樣沒意思。”
第一部分 他+她 困路(9)
那時的分手,雖然是她提及。但是她卻不相信他不知道一切緣由。她之所以不願意憶及過去,只是因為那日的悲哀撞的她太痛,那樣明洌的痛感,只有一次便夠,再經歷一回,便像是要傾盡一生。
而那日那人對她說的話,懇切的勸她放開他手已然離開的理由,無一不是從他的角度出發,所以才會讓她甘心情願的割捨掉那段情意。那人嘴裡的他有著如何如何的身不由己,有著如何如何的抉擇兩難,有著如何如何的進退維谷。若不是他的心裡所想,她怎麼會敘述的那般詳細?
所以,她只不過是提了“分手”兩個字,而真正決定別離,應該是他。可是現在他,卻偏偏習慣了裝作無辜,一臉憤然的問她為什麼分手。
這是多麼蒼白的笑話。
易明晞欺壓在她身體上的力道慢慢斂回,那種憤然的情緒也漸漸在他稜角分明的面龐消退,猶如經歷了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他的疲憊與消極在眸光中表現的是如此明顯,“原來到現在,你還是不給我理由。”易明晞重重的跌回座位,聲音卻猶如嘆息。
“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