竊脂發出一聲尖嘯,拍著兩道焰光。斜衝而起。三百多名玄羽女兵擲出一張符紙,符紙化梭,她們躍上紙梭,帶出三百多道殘影,緊隨在大宮主身後。
劉桑御著竊脂,在空中一個轉身,三百多個倩影劃出一線軌跡,“刷”的一聲,在他身後齊齊整整的排成一線,如此嚴明的戰陣。如此驚人的默契。看得下方群雄目瞪口呆。
“不服氣?”少年的視力烈日一般壓制著下方,喝道,“那就給我做好準備……我們在前方等著!”身子一轉,竊脂截著他。振出焰光。往天際疾飛而去。三百多個玄羽女兵有若三百多道飛梭。雁形般追去。
群雄立在後方,只覺氣血澎湃,不再多話。就此加緊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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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桑領著玄羽兵團一去數日,清玄道人推算竊脂與玄羽女兵所乘紙梭飛行的速度,猜想他們應該已經越過海峽,進入陽梁。
大別山上,一切都在忙碌之中,天策館館主寇思三亦已趕了回來,與清玄道人一同主持大局,而廣王扶蘇與墨家鉅子皇甫澄的使者也已急急趕到,答應將他們在黑鶩天上殘存的本部人馬,兵權全都交予劉桑。某種程度上,這也是預料中的事,要麼整合三路殘軍,尋找反擊的機會,要麼三路潰退,敗出黑鶩天,能逃回幾人是幾人,但那樣一來,由於敗得實在太慘,人類一方與妖族之間的戰爭,大局已定,他們將再也沒有機會。
清玄道人與寇思三得到切實訊息,立時裝入信筒,交給小嬰,小嬰將其掛在劍上,立在崖間,將劍一放,天櫻劍刺破虛空,剎那間飛往天際,消失不見。
對於她這幾乎只在劍俠小說中才會出現的“飛劍傳書”,眾人現在已是見怪不怪。
飛劍刺破虛空,以神秘莫測的方式飛入灰界,在五行之外疾飛,半日之後,便已進入黑鶩天,落在少年手中。
少年接過竹筒,倒出書信,同時倒出一塊虎符,一塊令牌。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桑扈斜斜地一個拍翼,藉著風向,往前疾飛。
三百多道倩影以同樣的軌跡,掠空而去……
***
黑鶩天西南部,妖氣瀰漫,亂箭齊發。
又是一場瘋狂的血戰。
雖然不斷敗退,但墨者堅定的信念與驚人的意志,以及嚴明的紀律和義無反顧的覺悟,讓墨家軍團雖然不斷的損兵折將,但最核心的部分,卻始終保持著一定的戰陣,沒有導致真正的潰敗。
只是,這樣子到底還能堅持多久?這個卻是連他們自己也無法知道。
一次次的被打散,一次次靠著血拼,在敗退中強行穩住陣腳,這樣下去,只要有一次未能守住,馬上便是全軍潰散的局面,到那時,能夠活著回到楚洲的,十中怕是難有一二。
呼延一強眼內暴著血絲,這麼多天,沒有一刻能夠瞌眼,縱是接近大宗師級的武者也難以承受。
但是此時此刻,他那幾乎崩潰的身體與精神,依舊無法得到休整。充血的雙目緊緊盯著地圖,該往哪裡退……這一次,該往哪裡退……
在他身邊,墨家的“天機女”墨眉疲憊而又擔心地看著他,身為全軍領袖的呼延頭領,自身也經過了好幾次血戰,身上傷痕累累,化膿的傷口甚至帶著隱隱的惡臭,但是這種時候,她也無法勸他休息。
遠處,一個手持琉璃淨瓶,身穿白衣的“女子”以柳枝不斷的向外散著天水,大悲天水發著神秘的光芒,一**的向周圍擴散,驅除著瘴氣。黑鶩天上,到處都是窮山惡嶺,瘴氣重重,敗退中,他們根本無法選擇路線,再加上許多人身上帶傷,若不是有這“女子”的大悲天水,單是這裡深濃的瘴氣,便已讓不知多少人病重倒下。
呼延一強閉上眼睛,暗中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