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探頭朝棋盤看了看。上元夫人的棋藝名揚九重,然而看她此時的神情,卻像是頗為艱難,這使得衛縈塵也不由得有些好奇。
衛縈塵還在人間時,棋藝亦是不錯的,教她學棋的,乃是朝歌有名的棋師。然而,上元夫人與這名仙子的對局,卻看得她頭昏腦脹,只覺得每一個落子,都契合天道,約捺虛實,勝於星圖。
恍惚間,上元夫人已落下一子,看著她,眼含笑意。衛縈塵只覺得心中的小小心思被看個乾淨,臉上一熱,扭捏地讓開,侍立一旁。
上元夫人重新看向棋盤,卻見那名仙子並未思索多久,已輕輕地應下一子。上元夫人盯著那子,臉sè微變,她端起銀盤上的玉杯,啜了小口杯中的玉醴,淡淡道:“久聞六公主已解開伏羲帝的先天卦數,洞冥天機,我原本還有些不信,現在下了這盤棋,才知所傳不虛。此局是我輸了。”
六公主臉上無憂無喜,只是慢慢說道:“夫人相讓而已,瑞和愧不敢當。”
上元夫人移了移杯,衛縈塵將懷接過,放入銀盤。
“六公主過謙了,”上元夫人像是說家常般隨意地道,“聽說你七妹私遊人間,與一凡人相戀,惹得你母親大怒,將他夫妻二人硬生生拆散,不知此事可真?”
六公主面無表情,只是冷冷道:“七妹身為天仙,竟私嫁凡人,身染汙穢,有此下場亦是自作自受。若非幾位姐妹求情,只怕我母親早已將她和那男子打入輪迴,現在她不過是被拘在織女宮,還敢有什麼怨言不成?”
“六公主說的也是。”上元夫人雍容地笑了笑,取過玉杯,又啜了一口,再道,“但我聽說瑤姬也被你母親責罵禁足,我曾見過她數次,相信她絕不是品行不端的女子,卻不知犯了何事?”
“二十三妹自己倒沒犯什麼大錯,”六公主一粒粒地拾著棋子,棋子在她的指間一閃一閃,有若星辰,“只是有一次她在巫山遊玩時,不慎被楚王看到,竟惹得楚王朝思暮想,命他的一名大夫作了幾首描寫二十三妹的yín詩穢曲。雖然那人間帝王荒yín無道,不該妄做非份之想,亦早晚自取報應,但若非瑤姬過於貪山戀水,有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我母親命她閉門反省,也是為了她好。”
“只是禁足倒也罷了,”上元夫人嘆道,“但所關之處卻在天界與魔風相交的紫清闕,rì夜受那冰魄侵蝕之苦,未免所罰過重了。”
六公主仍在拾著棋子,彷彿對上元夫人的嘆息無動於衷,只是淡淡地道:“既然位列天仙,便更應該自重才是。倒是聽說夫人總是任由上元天的玉女自主婚配,甚至是嫁給人間的凡夫俗子,我母親多次提及,都覺得夫人的管教未免太鬆了些。”
上元夫人移了移杯子,卻見到衛縈塵正揹著六公主偷偷做了個咋舌的模樣,不覺失笑了一聲,沒等她來接玉杯,自己放入了銀盤。
“你說的有理,我的管教確實鬆了些。”上元夫人臉朝著六公主,眼角卻似笑非笑地掃了衛縈塵一眼,“只是情愛之事,為心所繫,真的愛上一個人時,又豈是那些天條戒律可以束縛的,六公主你說是不是?”
六公主瑞和低頭不語,彷彿這個問題並不值得回答。
“當然,這也是各家各事,說說而已。”上元夫人語氣微微轉冷,“我既不打算過問崑崙境的事務,也不打算讓你母親來插手我的侍女們的婚配。卻不知你母親這次請我去赴蟠桃會,又是所為何事?”
衛縈塵此時才知道六公主來上元天,目的是為了請上元夫人出席那三千年一次的蟠桃會。天界中早有傳言,說王母與上元夫人之間存有心結,雖然兩人都未加證實,但她們兩人已有四千多年不曾相見,卻是事實。上一次的蟠桃會,上元夫人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出席的天仙中人。
六公主手指停住,抬頭看著上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