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得疼——
去年,卞梁音作為接應愣是開反了方向,中途被同伴奪下駕駛權才不至於讓人給一窩端了。
前年,卞梁音在執行任務時竟然說串了詞,令任務被迫終止,一行三人被當騙子扔了出來。
還有大前年……不提也罷……
總之,讓這樣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社員執行任務,社長表示很擔憂。
卞梁音此時正叼著烤好的土司,美目圓睜,愣愣地看著電腦螢幕上彈出的照片——國中的、證件照!
開什麼玩笑!這方進生現在沒有三十好幾也有二十七八了吧,瞧這照片上生澀稚嫩,一臉沒張開的樣兒,讓她怎麼能在一干達官顯貴中慧眼識金,認出他如今長得是扁是圓?她又不是他媽!
打電話申訴,無奈只得到“資料有限,敬請諒解“八字回覆。
卞梁音欲哭無淚。
倫敦,泰晤士河畔,華燈初上。
卞梁音緩步下車,挺了挺胸,邁著特訓了兩個周累到她吐的優雅步子踱入會場。眼前這棟金碧輝煌的建築,唔……即使在資料上看了整整一個月,此刻身臨其境也依然覺得震撼。
巨大的拱形門自內緩緩拉開,卞梁音彷彿隨之踏入了歐洲古代宮廷,昂首可以看到吊頂上華美精緻的浮雕,簇擁著中央巨大的水晶燈,彷彿枝蔓與鮮花,契合的完美無瑕,四周掛著巨幅名人肖像,一水的大鼻子老外,光看那金燦燦的畫框就知道這幾幅油畫鐵定價值不菲。
大廳的正中央,可以看到已經佈置好的展櫃,前後錯落成幾排,工作人員正在除錯燈光。不知道屆時“玫瑰之冠”會出現在哪個展櫃,卞梁音琢磨著。
“關小姐,這邊請。”卞梁音心頭一頓,立馬反應過來這是在跟自己說話。她現在扮演的可是馬來西亞富豪關永成的小女兒關亞妮,於是回身一記媚笑,眼波流轉,入骨酥麻。服務生一愣,忙低下頭,可疑的紅暈順著臉頰爬到耳朵根。卞梁音得意的在心底給自己打了個滿分。
與賓客們相反,會場的工作人員就顯得嚴肅多了,個個神色凝重,來去匆匆。方進生倚在二樓辦公室的落地窗前,品著咖啡,饒有興趣地看著樓下,“我說你這位置不錯啊,有點俯瞰眾生的意思。”
與之相對的,辦公桌後的男人正埋頭在檔案中,碎髮遮住額頭,看起來有點疲憊,他揉揉發脹的眼睛,靠進椅背。方進生就像只聒噪的小蜜蜂,一整個下午在他眼前不停地晃,一會兒扯東一會兒扯西,讓他根本就集中不了精力。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我說你安靜會兒行不行。瞧你今天穿的這麼花枝招展,樓下大把的妹子等你泡,待在我這兒多可惜。”
方進生聞言一笑,慢悠悠攪著手中的咖啡,“這不是還沒看的上眼的嘛。”
“哦?我聽說梅琳珊也要來,這個總合你口味了吧。”
“什麼!”方進生手下一抖,半杯咖啡盡數灑在了白色的西裝外套上,“你說真的還是假的,你告訴她我在這兒了?”
對面人肩頭簌簌地抖動,不一會兒壓抑不住的笑聲脫口而出,方進生自知被耍,惡狠狠地拋了個白眼,“無聊!”
正在這時,外線接來電話。
“‘玫瑰之冠’到了,要你去接。”
方進生懊惱,偏偏在這個時候,“我回去換件衣服,你先去幫我接一下,我一會兒就到。”
“臭小子,居然敢指使我?”
方進生諂媚地繞到他面前,給了個擁抱,“哎喲,阿平你最好了。”
和平一把推開他,“別弄髒我衣服,快滾。”
望著方進生一溜煙滾遠的方向,和平回過神來,繫好襯衣紐扣,理了理頭髮,便催動輪椅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