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冬葵聽得目瞪口呆:“還真是……”
一股火氣湧上頭頂,霍地站起身就要往屋裡衝。
“你幹嘛?”
吳彩雀趕緊一把攥住他的衣襬:“犯什麼糊塗呀!別說秦姨現下正坐月子,縱然沒有,難不成你就能隨隨便便往她屋裡闖?等爹回來,你有理也變沒理!”
“嗯,總算嫂子你,還比我哥清醒些。”
葉連翹沒好氣地瞅她一眼:“我說你怎麼就能眼瞧著她欺負你們……罷了罷了,橫豎再有下回,我便不理你們,由得你們吃悶虧!”
說起來,幸虧沒讓衛策跟著一塊兒回來,否則,叫他瞧見家裡的這些個糟心事,還不夠丟人的!
“好了,我這不是想著,她先前懷著身子,現下又剛生了冬青,免不了得忍她一忍嗎?”
吳彩雀伸手過來,拽了拽葉連翹的袖子:“這會子你再生氣也無用,依你說,這事可要讓爹曉得?”
“那是當然。”
葉連翹立刻一點頭:“其實,我都猜到當著爹的面,秦姨會怎麼答了,不過聽聽也無妨。無論這事爹是真不知道,抑或揣著明白裝糊塗,都得當頭當面地與他說一說。”
……
家裡住不下,葉連翹便將阿杏和夏青安頓在了村裡的一間小腳店裡,兄妹幾個在屋外說了一會子話,瞧著天‘色’不早,吳彩雀也就進了灶房張羅晚飯。
仍是申時剛過,葉謙從彰義橋的醫館回來了,看見葉連翹,雖面上平靜,語氣裡卻也能聽出兩絲高興的意味,與她談了好一陣,細問了問她如今在府城的生活,說到那開鋪的事,便少不得殷殷切切,叮囑她一番。
“自己開鋪,比不得從前你在松年堂坐堂,賺了錢固然是你獨得,可倘若一旦出了岔子,卻也只能是你自己背。原先我就同你說過,醫‘藥’上頭,你至多隻能算是個半罐兒水,偏你那行當,處處都與醫‘藥’離不開,我曉得你只怕平日裡忙,但不管怎麼樣,只要有空,你便一定得多鑽研,多用功,免得日後給自己惹上麻煩。”
這是父親的教導,聽上去真心實意,葉連翹也便一一地點頭應下。一時吳彩雀已將菜餚擺了一桌,喚眾人吃飯,葉謙便起身,去將秦氏叫了出來。
“雖說是在月子裡,飲食需得注意,但一頓半頓的,倒也不差什麼。今日連翹回來,咱們家也算湊齊了,冬葵媳‘婦’做了許多菜,你也出來吃一點,算是有個團圓的意思。”
吳彩雀也忙在旁幫腔:“是啊秦姨,當中好幾樣菜我都做得清淡,鹽也擱得少,還有一碗豆腐魚頭湯是特為你做的。”
秦氏彷彿無可無不可,懶洋洋點了個頭,回屋加了件衣裳,也就在桌邊坐了下來。
待得眾人皆上了桌,聊了幾句,葉連翹便狀似無意地同葉謙問起,葉冬葵手腕子那傷,究竟是何情形。
葉謙對此,彷彿並未起疑心,轉頭看了葉冬葵一眼,眉頭擰了起來:“敢是那段日子太累,‘精’神不濟吧?說來也有些怨我,不該催著他打造那些個木頭物件,一味心急,再想不到暫且還用不上。這傷倒還好,我給他瞧過,無大礙,再好生養些時日便可恢復如常,往後也不會留下病根,你可放心。”
“哦。”
葉連翹含笑應了一聲:“這事,我哥瞞我瞞得可真夠緊的,八月裡我還寫了封信回來呢,因為開鋪,想讓我哥幫我做些小木盒子來著,他倒好,滿口只推說忙,說是一時半會兒恐怕不得閒幫我,手受傷的事,竟半句也沒提,若不是打發夏生來給冬青送東西,只怕我現在還‘蒙’在鼓裡呢!”
“是嗎?”
葉謙眉頭仍然緊皺著,回身去問葉冬葵:“原來你八月裡就知道二丫頭開鋪的事,卻為何不告訴我?你不願她替你的傷擔心,瞞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