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手中的存貨還有多少。”劉文彩想了想,向一位師爺模樣的人問道。
師爺模樣的人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伸出一隻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向劉文彩比劃了一下。
“還夠用。”劉文彩說道,“不過趕上這個時候,不妨稍微的提提價。”
師爺聽了他的吩咐連聲答應,劉文彩擺了擺手,幾個人都下去了,只剩下一個身穿軍服的軍官站在那裡。
這位軍官,便是那天救下陶詩詠的人,他的名字叫劉文正,是劉家的旁支。
“老九啊,你怎麼看這個事?”
“我覺得,五哥倒不如趁這個機會收手,退出這一行。”劉文正看著劉文彩,平靜地回答道。
“我就知道,你會和我說這個。”劉文彩嘆息了一聲,抬頭看著年輕的軍官,“可你想過沒有,就打我聽你的,退出來,事情就完了麼?”
“我知道,五哥的意思,是哪怕我們退出來,還會有別人接手。”劉文正說道,“但如果毒源消失了,接手的人,只怕也會消失。”
“那怎麼可能,要知道,英國人還佔著緬甸,只要他們在那裡一天,這東西就不會消失。”劉文彩說道,“再說了,就算緬甸那邊兒沒有了這東西,只要咱們中國國內還有人抽,這東西就還會從別的地方運進來。”
聽了劉文彩的話,劉文正只是輕嘆一聲。
“至少五哥現在退出,還能保得身家性命。”
“我知道京裡有人在打我的主意。”劉文彩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而且不是一天兩天了。”
聽到這句話,劉文正閉上了嘴巴。
“可是想動我劉某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劉文彩冷笑著說道,“我倒是想要看看,他們怎麼個動法。”
“我覺得,斷貨的事,差不多就是一個前兆。”劉文正沒有再和劉文彩爭論,而是提醒了他一句,“不早不晚,偏偏在這個時候,是很可疑的。”
聽到劉文正說出提醒自己的話,劉文彩以為他回心轉意,還是想要幫自己,不由得很是高興。
“你說下去,老九。”
“我想,這可能不光是斷絕貨源的事,那邊的人,如果被抓了,很可能會把五哥你招出來。”…;
“你的意思是……”
“五哥做這個生意,雖然很多人都知道,可以說是不公開的秘密,但明面上,卻沒有人敢公開說五哥在販煙。”劉文正說道,“京裡有人來調查,收集您販煙的證據,但當地人懾於五哥的威勢,少有敢出面指證的,而且五哥出資為當地辦了不少實事,一旦上面追查,還會有人為五哥說好話,但那邊兒的人,恐怕未必會肯為五哥擔事,為了保自己,很可能會把五哥供出來。”
“你說的有道理啊”劉文彩的面色變得凝重起來,不由得用力捶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可怕的是,那邊的人,可是人證物證齊全啊”劉文正說道,“五哥在川南,可以做到一手遮天,但在西康,衛藏,雲南,緬甸,卻是鞭長莫及的。”
劉文彩忽然覺得身上冒出了冷汗,儘管現在天氣仍然很熱,但他卻有一種如墮冰窖的感覺。
“那你覺得現在我該怎麼辦?”劉文彩喘了口粗氣,問道。
“五哥如果現在想退,還來得及。”
“除此之外呢?”
“京裡那邊,看能否打通關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是啊我現在才覺得,京裡那邊兒的功夫,下得不夠。”劉文彩嘆息了起來。
終於結束了這番令劉文正感到悶損的談話,劉文正離開了劉文彩的客廳,當他穿過一道迴廊的時候,突然聽到陽臺上傳來陣陣的女子唱戲聲。
劉文正來劉家大院擔任“教官”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