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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京城之後,趙俊臣一行人馬不停蹄向西趕去。
近三百人的隊伍,幾乎所有人都騎馬而行,絕大部分人還是穿著飛魚袍的錦衣衛,一路上也算是浩浩蕩蕩、風光無限,所有的行人都是急忙退讓到兩邊,態度滿是敬畏。
然而,此時的馬車還沒有防震技術,道路狀況也不佳,所以趙俊臣在馬車裡不過是呆了半天時間,就已經是受不了顛簸、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離位了,自然是完全感受不到風光,並且很快就離開了馬車,與大多數人一樣是乘馬而行,順便也進一步練習騎術。
騎馬固然也幸苦,但總要比乘坐馬車輕鬆許多。
此時,已經是到了秋收之際,道路上的行人較多,道路兩旁的耕田裡也有許多百姓正在忙碌,趙俊臣騎在馬上放眼望去,只覺得天地廣闊、無拘無束,心情也舒暢了許多。
事實上,離開京城之後,雖然是明知道前途充滿了危機,但趙俊臣的心情一直是很輕鬆,他留在京城裡勾心鬥角太久了,每時每刻都在算計別人,別人也每時每刻都在算計自己,不論想做什麼事情都是處處掣肘,總是要考慮方方面面的態度,風險較之戰場也毫無遜色,自然是讓趙俊臣深感疲憊。
如今,趙俊臣則是以欽差大臣的身份離開了京城,當他抵達山西與陝甘之後,數省的官員則是以他為尊,再也不需要考慮別人會算計自己,也不會遭遇太多的掣肘,這種感覺就好似虎放山林、龍歸大海一般,說不出的舒暢。
所以,策馬奔行之際,感受著迎面而來的微風,趙俊臣的表情一直是很愜意。
與此同時,見到趙俊臣離開了馬車,又見到趙俊臣的心情不錯之後,錦衣衛千戶洪高功頓時是大喜過望,很快就策馬來到了趙俊臣的身邊,不斷尋找著話題,想要與趙俊臣進一步的拉近關係。
對於洪高功此人,趙俊臣固然是心中不喜,但對於洪高功的糾纏,趙俊臣倒是沒有任何冷淡,反倒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與洪高功彈劾,卻是從洪高功這裡打探到了許多朝廷勳貴與錦衣衛的秘聞,並不算是一無所獲。
又過了沒多久,後方的隊伍稍稍停了片刻,然後就看到禮部侍郎鮑文傑同樣是離開了馬車、換為了乘馬,並且很快就驅馬趕到了趙俊臣的身邊。
見到鮑文傑趕上來之後,趙俊臣笑道:“鮑大人也受不了馬車的顛簸了?”
此時,鮑文傑正值壯年,身體也一向不錯,但此時同樣是面色蒼白、氣色虛弱,苦笑道:“出了京城之後,道路狀況不好,乘坐馬車實在是太顛簸了,尤其是咱們趕著前往山西陝甘,一路上都是馬不停蹄,坐在馬車裡確實是太幸苦了。”
趙俊臣又是一笑,說道:“我比鮑大人還要不堪,早早就離開馬車了,雖然騎馬也不輕鬆,但總要比顛簸不斷要好……所以陛下才會讓你我二人前往陝甘那邊調查,因為朝廷裡夠資格的大臣裡面也唯有你我二人撐得起這般折騰了。”
見趙俊臣同樣是叫苦,洪高功馬上是見縫插針、一臉關切的討好道:“趙大人若是累了,那麼咱們就到路邊歇息片刻如何?卑職離京之前帶了一些黃芪、當歸、肉桂,用這些熬湯喝最是消疲解乏,到時候也可以孝敬給趙大人。”
趙俊臣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卻發現時間不過是剛到午時,雖然日頭很烈,但還可以忍受,如今也只是剛剛進入了宣化府境內,現在就休息實在是太早了。
然而,趙俊臣還未開口說話,旁邊的鮑文傑就已經是皺著眉頭說道:“那怎麼行?趙大人前去陝甘與山西是為了調查賑災錢糧失蹤的事情,最是干係重大,必須要儘快解決,咱們哪怕是耽擱一個時辰,就會耽誤無數災民的福祉與希望,些許幸苦又算什麼?若是現在就休息,咱們又要多久才能抵達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