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痛哭的時刻,時間卻在流逝,等到鮮血即將凝固時,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她二話不說地拿出彼丘剛給她的黑色光球,喂進彼丘的嘴裡,然後用力一擠彼丘的嘴,讓那黑球在彼丘的嘴裡破裂開。黑球的光立即散發出黑色的菸絲從彼丘的七竅裡滲出。小魚緊緊地注視著這一切,突然彼丘的身體動彈了一下,從他身體傳來一個詭異的心跳聲。
小魚這才稍微送了一口氣,對著沉睡的彼丘說:“這樣讓你活過來,你不會恨我吧?”她輕輕將臉貼在彼丘的臉上自言自語地說:“你一定不會恨我的,你那麼喜歡我,我那麼喜歡你……”
“光憑你這樣做是無法讓他活過來的。”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空洞地從黑暗的夜風裡傳出來。
“是誰?”小魚望向那處黑暗,黑暗中一盞綠色的燈火漸漸地靠近,原來是一盞翻著綠光的燈籠,而提著燈籠的是個滿頭白髮的老婦人。
“不要害怕,我是彼丘部隊裡的人。我叫安魂。”
“你剛才說我這樣無法令彼丘活過來,你怎麼知道的?”
“事實上我是個陰陽師,專和靈魂和屍體打交道,所以對靈魂和肉體有一些瞭解。”
“為什麼彼丘不會活過來?我也是這樣活過來的,他不是已經有心跳了嗎?”小魚懷疑地問道。
安魂臉上的滿臉皺紋像是梯田一樣寫滿了閱歷,她說:“你和彼丘是不一樣的。因為你的源是魔君創造並給予你的,所以能直接聯絡你的肉體。但彼丘現在獲得的源只不過是你臨時找到塞給他的,他並沒有辦法和他的肉體同步。也沒有方法驅動這巨大的力量。他現在的心跳只是暫時的,等一會就會慢慢減弱。”
“那要怎麼做?”小魚焦急地問。
“關鍵是‘驅動’二字。要讓他體內的力量動起來,就必需能有誘因驅使源的力量運動。”安魂邊說邊走近彼丘,蹲下,開啟燈籠的頂,讓綠色的冥火串了出來,變成螢火蟲似的亮點,圍繞著彼丘的身體飛舞。
安魂繼續說道:“現在我將這些戰場上死去的戰士的怨靈放入彼丘的體內,就會和源的力量發生衝突。很顯然,一方面是魔君的力量,一方面是痛恨魔君的力量,這兩股力量在一起,必定是一方蠶食一方,而不管是誰蠶食誰,力量卻被調動了起來,這樣就使彼丘的肉體和源的力量發生了共鳴……”她邊說邊看著綠色的亮點滲入彼丘的肉體,彼丘的肉體開始怪異地抽搐起來。
“這樣他就可以活過來了嗎?他會痛苦嗎?”小魚擔心地問。
“痛苦?”安魂笑了起來說,“他會非常非常地痛苦,但世上哪個活著的人不痛苦呢?他得活著,所以他必需痛苦!如果有一天戰爭結束,他體內的源和士兵的怨恨都會消失,那麼他也就會死去。他並不是永生的。”
“不用永生,這樣就夠了。”小魚略微放寬了心,輕輕摩挲著彼丘的臉。
安魂感慨地說:“你走吧,我不想你看到他醒來時的痛苦樣子。”
“為什麼?”
“你想他一活過來就看到殺死自己的人嗎?何況他還是那麼愛她。”安魂不無諷刺地說。
“我錯了嗎?”小魚掩著臉哭道。
“誰也沒有錯。他也確實殺死了你哥哥,這就是戰爭。只有強權,沒有對錯。”
“我明白了。”小魚戀戀不捨地將懷裡的彼丘輕輕放下。擦了擦眼角得淚對彼丘說:“我也想……”但她終究沒說完,而是疾步朝冰湖的那一邊跑去。
安魂看著小魚的離去,詭異地笑笑對倒在地上毫無知覺的彼丘說:“快快長大吧,比誰都強,把這個世界變得一團糟,那樣你就會永生了,我的好兒子。”
第三十六章 狼,十字陣
亦沾和沈二孃從雪狼爬犁上下來。沈二孃將爬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