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了多久,花了多少心思,才逼出她說出心裡毫無芥蒂的喜歡。
鼻頭酸澀,她哽咽著,輕輕點頭。
霍斯然淺笑,大掌抬起輕輕揉著她嬌小的背:“我很久以來都沒像今天這麼開心,你也是吧?”
上一次這麼開心的時候,是兩年前霍野晉升中校時,喝了很多酒,聽人家誇他將弟弟帶得史無前例得出色,誇了一整晚。
“……嗯。”她含著一絲淚顫聲承認。
他也“嗯”了一聲笑意更濃,俯首輕柔吻上她的唇,低低道:“……所以別騙我。”
“彤彤,記得,”他眼眶是紅的,嗓音低啞地叮囑,“……別騙我。嗯?”
他們這好不容易修來的感情還太淺,還經不起所謂欺騙的摧殘,寶貝兒,知道嗎?
相擁的姿勢讓他這個動作做得更加順勢自如,心口酸澀脹痛,她溼熱含淚的眸抬起,被他低垂著的深情又受傷的神情激得鼻頭狠狠一酸,頓時顫了一下,纖小的身影一時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抱得死緊,心裡的難受已經翻天覆地。
是。
一切都像他說的那樣。
她也體味到過這其中的艱難不易,也跟他一樣的,已經感動到一丁點都不想放了。
霍斯然唇邊笑意還在,心下的冷冽卻散了,他不在乎。
現在這一刻既然她答應了,她回應了,就說明她心裡有他。不過就是那麼一兩句話而已,他不在乎。
抱了許久她累了,圈著他的脖子迷迷糊糊地柔聲說困了想睡覺,霍斯然很心疼卻依舊不捨放她,就這麼抱著,她咬咬唇覺得委屈但是沒辦法只好把小腦袋靠在他肩膀上斜著眼看他寫字,一會抬起小臉啞聲提醒“調遣的遣寫錯了”,他眸光一變,低垂著眸深深看她像是想將她吞下肚去,她下意識地察覺了危險,纖睫一顫低下頭,又蜷縮著窩進他懷裡去。可不一會真的困到睡著了,下巴一點額頭就撞在了他硬硬的肩上,捂著額,一下子茫茫然醒了。
霍斯然這下真的心疼起來,覺得她可憐得很,要去醫療隊幫忙他不讓,在椅子上蜷了兩個小時陪他也夠了,索性停了手邊的工作抱她去睡覺,眸子裡的光柔情四溢,知道是因為昨晚折騰她折騰得太厲害。
剛把人放下的時候外面帳篷有人進來,說出了狀況,霍斯然冷眉蹙著讓那人先出去,給床上的人兒蓋好被子,俯首疼愛地親了親她的眉眼低低解釋清楚情況,她纏繞在他拇指上的小手這才終於鬆了,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心裡,卻當真是愛死了她這幅信任他、依賴他的的樣子。
撐在床邊定定看了兩秒,霍斯然才努力收回了繾綣的思緒,眸色沉下來,單手整理著衣襟走出去了。
幾分鐘後,帳篷裡那個睡著的小人兒才慢慢睜開眼睛。
定定看了一會帳篷頂,腦海裡閃爍出今天在盤山公路頂上林微蘭跟她說的那些話,她說“景笙已經出來一個多星期了,可是他打不通你電話,才沒聯絡你”——打不通她電話??怎麼可能?
她笑,唇邊像是綻放出一抹蒼白的蓮花,就算不通也已經該有來電提醒記錄的呀,不是嗎?可是,一條都沒有呀。
想到這裡愣了一下,那纖小的身影翻過去,摸出一邊的手機來開啟,壓著小臉上的蒼白和心裡的猜測將手機衛士的軟體開啟,她記得裡面有“簡訊/電話攔截”的選項,她知道,卻從沒用過。可是現在一開啟,裡面就有一個萬分熟悉的號碼,在裡面安安靜靜地躺著。
那一串號碼後面跟著的三個字是,“顧景笙。”
呵。
原來是這樣。
原來一個月來惶惶不安,都是枉費。
——可是怎麼可能呢??誰會對她的手機做這樣的手腳?她身邊足夠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