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路段好幾個圈後才回到附近的路上,雲裳換了車,一開門便看到霍斯然彷彿疲憊到極致般仰面躺在後座上,手腕搭在額上,臉色冷得嚇人,她當即心下一疼趕緊鑽進去坐好,車開了,她卻許久都不敢說話。
“剛剛的交涉結果……怎麼樣?”雲裳勉強笑起來,臉色蒼白地問。
前面開車的人是寒峰,從後視鏡裡看了她一眼,也笑,淡淡開口說:“這麼點事,難為不了首長。”
一般霍斯然決定做什麼事之前,必定是早就考慮好了最壞的結果是什麼,也確定他能完全應付。剛剛在會堂大廳裡面,f國的外交代表陰陽怪氣地表達著憤怒和不滿,霍斯然冷冷地跟他對峙,一字一句都彷彿有刀光劍影,中央領導人在旁邊喝茶看著,覺得雙方只差拔槍相向了。
f國的外交大使最終被嗆得滿臉通紅,最開始的傲慢被打擊的七零八落。
人死了,貨被繳了,並且霍斯然拒絕將屍體即刻運回f國,一定要f國在國際上給出公開的協定,此次過後如再有邊境侵犯等類似事件,中國。軍方無需請示……直接殺無赦。
提拔霍斯然到這個上將位置的原因就在這裡,他從不聽話,從不循規蹈矩,也從來都無所畏懼。
滿腔孤勇,死而後已。
領導人最後起身表達日後繼續友好往來的願望,對方的臉色卻已難看到了極致,身後跟著的一群書記政委中,一部分譴責霍斯然不該如此莽撞,日後不知f國會在經濟政治上使什麼絆子;另一部分則覺得大快人心,強國就該有點強國的樣子,哪能隨隨便便就拿人當軟柿子捏??
雲裳的心,幾乎是“嗵”得一聲就落了下來,回聲都在耳畔嗡嗡地想,慶幸自己沒有害了他,沒有壞了他的事。
可是——
既然都已經順利解決,中央方面也頂多是讓他反思警告,那他如此難看的臉色,又是為什麼?
“景笙的事,我已經知道了……”雲裳試探著說,目光柔軟如水,透著蒼白的愧疚與可惜,“我收到訊息太晚沒來得及趕去葬禮,現在估計已經太晚了……他也算是個好人,犯過錯但是最終還是心向國家的,他死了,彤彤一定會很傷心吧??”
霍斯然冷峻如冰的眉眼,霎時蹙得更緊,臉色也愈發鐵青。
原來是這樣。
雲裳想,這樣頹喪低落的情緒,果然是為了林亦彤才會有……呵……她在心裡冷笑,手輕輕掐進了座位套。
“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顧景笙雖然最後棄暗投明,但是前面他的叛國罪名絕對是成立的……為什麼報道出來之後,就變成這樣?”還因為一個早些年就掛在軍隊裡的軍銜,而追封成烈士了?
寒峰從後視鏡看了霍斯然一眼,動動嘴,不大敢說,猜測著小心翼翼道:“人都已經死了,大概首長想讓他死得漂亮點,好歹兄弟一場。”
正文 195195 軍婚保護的是你,可是我呢?(5000+)
那樣的場景,幾乎可以用悲愴和慘烈來形容,葬禮上的莊靜妍不顧一切地抱著自己的兒子的照片哭昏在地上,撕心裂肺。
她要的不是什麼烈士名號,不是什麼高風亮節,她是天底下最最自私的女人和母親,她只要自己兒子的命。
霍斯然的臉色白了白。
——又或者,她是對著這樣慘烈的新聞,感受著跟莊靜妍一樣的情緒,坐了一整天?
頓了一下,冷眸往後望,果不其然看見暗紅色檀木門鎖上被撬過的痕跡,她應該是被這場景刺激到受不了,翻出了他放在陽臺上的簡易工具箱,撬了半天的門卻只是把門鎖附近颳得掉了許多漆,卻死都出不去。
就像當初林微蘭死後,她得知死因,半夜從這裡狂奔出去坐上午夜的車直奔c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