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紅衣被血染得溼透,全身都在止不住的發抖,像是隨時都會破碎般。
“阿芷…我沒事,靜沫給過我兩顆藥,我們各自服用一顆。”花夜語並沒有忘記柳靜沫給自己的續命藥,但她知道,所謂續命,也不過是一時。謝川那掌太重,自己能夠撐到現在,已經很努力了。
“好,現在就吃,我沒關係的,都留給你吃。”傅白芷不肯吃那藥,她知道既然是柳靜沫給,又只有兩顆,那便是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能服用的珍貴藥物。替花夜語擦乾嘴邊的血,很快又有新的溢位來,她本人卻全然不覺,根本是失去了剋制的能力,傅白芷心疼的把藥送進花夜語口中,託著她的脖子讓她嚥下。
“語兒,我看看你的傷。”傅白芷扯開花夜語的衣服,動作緩慢的將她被血染紅的白色裡衣褪去。只見那胸前之上印有一個猩紅的掌印,正巧落在心口處,將那本就猙獰的疤痕襯得越發駭人。而花夜語的背上也有幾道較深的傷口,它們同衣服貼在一起,向外滲出細密粘稠的血跡,讓傅白芷看紅了雙眼。
“是我不好…是我不該讓你同我一起回蒼穹門,否則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傅白芷萬分自責,這樣的情緒從之前一直聚集到現在。若不是她自以為是的帶花夜語回來,這人還會平安無事的呆在冥絕宮,做她的一宮之主。
就在傅白芷愧疚之際,花夜語抬手摸上她的臉,替她擦乾額頭上的汗水。那動作輕柔極了,一點責怪的意思都沒有。“阿芷,今日之事,就算我沒有陪你回來,也定然會發生。沐紫瑛和暗日,他們同謝川聯合,若把你抓住再要挾我來,我還是會過來,情況只怕會比現在還危險。”
“你不該過來的,就丟我一個人處理不好嗎?他們不會殺了我,就算要殺我,我也不想看你為我受傷。”吃了柳靜沫的藥,花夜語的臉色好了許多,至少不再吐血。扯破一些衣料將她身上的傷口包紮好,傅白芷至今還在想,如果之前花夜語沒有出來,她將會如何。可她清楚,這樣的假設永遠都不會成立。這個傻瓜,不管什麼時候都會衝出來。
“我…也不想的,只是我看不得他們欺負阿芷,便衝出去了。阿芷…我好累,想睡了。”堅持這麼久,花夜語已經到了極限,即便如此,她們卻不得安生。這破廟隨時會被發現,若是再被謝川追到,她和花夜語怕是插翅難飛。即便花夜語現在的情況不適合趕路,傅白芷也不得不狠下心來。
“語兒,再堅持一下,等會再睡。我揹你出去,到柳靜沫那裡就會沒事了。”傅白芷背起花夜語,而對方只是含糊的應了她一聲,便聽話的趴伏在她身上。傅白芷發現花夜語的身子輕極了,似乎比來蒼穹門之前還要輕許多。自己分明都有好好照顧她,怎的這人還是輕了?
不容傅白芷多想,她才揹著花夜語走出破廟,謝川一行人便追了上來,想來他們必然是循著血跡追過來,否則也不會找的如此快。凌亂的飛箭朝著傅白芷和花夜語這邊直射而來,傅白芷東躲西藏,卻始終無法逃開他們的追擊範圍。
兩個人一起逃跑本就目標明顯,傅白芷雖然受傷不重,可花夜語卻是連半點行動的力氣都沒有。感到肩膀上的溼潤,傅白芷側頭一看,竟是在方才的顛簸中,花夜語又吐了血。那猩紅的液體浸透了自己的半塊肩膀,讓傅白芷的眼眶也泛起潮紅。
“阿芷…別管我…若是你自己…便可以…”花夜語身子難受,看到傅白芷這般難過落魄,她心裡更疼。自己這樣的情況已經成了包袱,若傅白芷執意帶著她,只怕兩個人都會死在這裡。她不介意被傅白芷丟下,這一次被丟下是她心甘情願。
“說什麼傻話!”傅白芷沒有給花夜語說完機會,幾乎是用吼的朝她喊道。只是才剛喊完,傅白芷卻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