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多時辰,這會也終於有了停下來的跡象。微微凝神,花夜語抬頭打量著面前的傅白芷。六年過去,自己已經長得和她一般高,而她變得比以前更溫柔,頭髮長了許多,一如往常那般柔順光滑。只是那曾經還稍顯圓潤的臉消瘦了不少,眉宇間也多了些淡淡的愁緒。
花夜語不知道傅白芷的這份愁緒是源自於誰,但她還沒那麼多心會認為是自己。她萬分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傅白芷,甚至沒有做好任何應對的準備。即便這六年她都強迫自己不去想她,甚至欺騙自己說已經忘了她。可惜,所有的謊言都在看到傅白芷的瞬間破了功。
不願說什麼,花夜語轉身欲要離開,忽然間,胸前已經多了一隻手作為阻擋。那手在無意間碰到自己的身體,花夜語只覺得心口一陣收縮,泛起那份熟悉的痠疼感。她的視線順著傅白芷手看去,一眼便望見對方掛在腰間的那枚半殘玉佩。
那塊玉她再熟悉不過,只是萬般沒想到會出現在傅白芷身上。想到這裡,花夜語不屑的笑了笑。所有事情都已經變了,留著這半殘的玉佩又有什麼用呢?還是說,只要掛著它,你便可以消減心裡對我的愧疚嗎?
“姑娘,你為何一直不說話?我對你並無惡意,只是你的情況看上去不是很好,我可做不到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之事。”傅白芷打量著面前的女子,越發覺得這人奇怪而有趣。拋開那張面具不說,只是看她左手不停的流血,還有那**白皙的腳,傅白芷便不願輕易放她離開。
“你與我有事?”過了許久,花夜語終於吐出一句話。聽到這聲音,傅白芷再次愣了愣,仔細看向她。當然,她這樣的反應並不是因為對方的聲音難聽,恰恰相反的是,女子的聲音十分悅耳,慵懶之中帶著幾絲勾惑,像是攝心的旋律,聽過之後久難消散,還有那麼一點點熟悉的味道。
“並非如此,只是我看姑娘你受了傷,單純的想幫助你而已。”
“無礙。”見傅白芷始終在盯著自己的手看,花夜語低聲說道。話音才落,那手便被對方抓過去,被一條柔軟的白色棉布包紮起來。把傅白芷認真的側臉看在眼裡,花夜語忘了拒絕,只是玩味的看著,眼裡閃過波動的光。
“這樣至少可以止住血了,不知姑娘一個人在這裡作何?手上的傷又是如何來的?”傅白芷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好事之人,平日裡遇到麻煩也喜歡繞著走。只是此時,她卻對眼前這個剛剛見面的女子十分好奇,即便對方全身都散發著絕對很麻煩的資訊,她還是忍不住的想要靠近。這不僅僅是源於這人身上莫名的熟悉感,當然也和好奇心有關。
“我被他人所傷,在這裡迷路,想找機會回家。”把傅白芷的笑容看在眼裡,花夜語急忙挪開,低聲說道。
“原來如此,也不知是什麼惡人居然對你個姑娘家下此毒手。不知姑娘家住何地?如果順路,我倒是可以載你一程。”
“灰瀾城。”
“誒?這倒是巧的很,我亦是要去灰瀾城探親,不如我們便路上搭個伴如何?我姓傅,叫傅白芷,你…”
聽聞女子家住灰瀾城,傅白芷猶豫片刻,臨時編造了一個理由。她方才為對方包紮時裝作不經意的探了她的脈,那脈象平和,筋脈亦是同常人無異,甚至還比許多正常人要虛弱一些。傅白芷可以確定,這女子是一點內力都沒有,也就不擔心她在路上會做出什麼事。
雖然陸恆曾經告誡自己不要透露行蹤,但這趕路著實無聊的很,眼前這人既然和自己同路,又受了傷,自己何不帶她一同去,路上有個照應的同時也可以聊聊天,打發打發無聊的時間。
“我在家中排行第九,你可叫我阿九。”看著傅白芷的臉,花夜語想了想,用了這個名字。見對方聽過之後毫無反應的叫自己阿九姑娘,花雨夜面上帶著淺笑,心裡卻涼的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