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沒理我的問題,對張總解釋道,他還是個新手,不小心蹭了張總的車,他願意負擔所有修理費。
張總也說,車子上了保險,修理費不用黎先生負擔,接著自我調侃道,沒想到中午剛修好送來的車,晚上又出了事。
然後兩人一起看向我,張總說:“韋若,如果你趕時間,就先走吧。”
走?走去哪兒?黎先生被擱在這裡,誰陪我去看電影,誰陪我回家暖被窩?這一走,指不定回去怎麼吵呢。
我說:“哦,沒事沒事,我也不趕時間,有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張總看了一眼手錶,說:“反正蹭的也不嚴重,也不需要在這裡堵塞交通了,我先送你去電影院,哦對了,你約到人了麼?”
我連忙說約了。
頂著背後的兩道殺人的視線,我和張總返回了車裡。
我給剛才不發一言的黎先生髮了條簡訊,說:“我先去電影院等你。”
黎先生沒回我。
到了電影院門口,張總對我笑笑,說:“看完了以後給我說說心得,這部電影本來我也想看的。”
我一愣,連忙說:“哦,那下回我買票送您吧?”
他說不用了。
我說:“要的!要的!”
張總突然道:“哦,你約的人是男的女的?”
我說:“男的。”
他又問:“男朋友?”
我一樂,擺擺手,下了車,卻又聽身後有人叫道:“韋若!”
我回頭一看,張總正在衝我揮手,說:“明天見!”
走進電影院裡,我忽然想起了事情發生的原因。
好像當時的張總並不是叫我“韋若”,而是“若若”,我聞聲回頭,隱約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心裡又早有了黎先生回來接我的認識,所以一聽“若若”,自然而然的就上車了。
黎先生來到電影院的時候,我已經準備好了解釋的臺詞,臺詞是這樣的:“我把隱形眼鏡摘掉了,什麼都看不清,見到路邊有輛黑車,又聽有人叫我,還以為是你,上了車才發現是誤會,可又不敢下車,生怕被張總髮現咱倆的關係,不是你說的麼,咱們要低調,要裝作咱們的關係風不調雨不順,還要保持距離。”
沒想到,我還沒將臺詞說出口,黎先生就搶先開了口,問:“看哪部電影?”
我一指,是一部愛情片。
黎先生邊說著“快開演了”,邊去去買了爆米花和可樂。
我以為,一切都已經平靜了,不想,這才是風波的開始。
回家的路上,坐在車裡,我和黎先生討論著劇情。
他說,我為了一部電影哭得淅瀝嘩啦的,至於麼。
我說,女人都是感性的動物,我們可能會為了路邊的一隻野貓哭,也可能會為了幾句話而哭。
他說,女人都是水做的。
我說,男人都是鐵石心腸的。
他不答,突然問:“電影票是哪來的?”
我說:“別人送張總的,張總不看,就給了我。”
他又問:“他怎麼快開演了才送你票,不怕你找不著人麼?”
我說:“他說他本來也想看的,不知道為什麼會送給我。我想應該是他沒什麼朋友,又不想浪費才會給我吧。”
黎先生頓了一瞬,道:“他說他也想看?這是部愛情片。”
我說:“對啊,愛情片怎麼了,愛情片也有男性市場啊!”
黎先生半響不語。
進了家門,我依照往常那樣進了洗手間洗手,又喊了兩聲:“大毛,洗手!”
黎先生不理我。
我走出洗手間一看,他坐在沙發上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