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孝順一輩子”的說法,心裡寒了半截,一輩子的代價是什麼,我好似看到了。
第五天,他媽找了黎先生談話,談話的內容大抵是說我辛苦了五天,表現的不錯,尤其作為一個城市女孩兒,更加難得。
黎先生轉達的時候,添油加醋了幾句,加的都是讚美的話。
他不知道我聽出來了,還沾沾自喜的和稀泥。
我說:“大毛,你又沒事添油加醋呢吧?”
他豎起三隻手指頭說:“向婦女的朋友和老師發誓,絕無此事。”
我一哼,不語。
他一說謊,右眉毛就上挑,他自己不知道,我心裡有數。
他說:“若若啊,明天就是最後一天,過了明天,請的保姆就來了,你就解脫了,堅持住!”
我說:“就算保姆不來,我也得堅持啊,這不光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還因為我和爸媽有了感情了,感情就是共同生活的基礎,是分不開的!”
黎先生樂了,露出一口白牙。
第六天,出了紕漏。
他媽說好幾天不開小賣店了,得去看看,叫我看家,看著爸。
他媽前腳一走,他爸後腳就從酒櫃裡掏出了二鍋頭,迅速開啟瓶蓋,灌了一口。
我一回身,嚇了一跳,立刻奔過去搶走,說:“爸!您不能喝酒!”
他爸說,就喝一口。
我說不行。
他爸吸吸鼻子,一臉委屈,說:“就一口,一口我就知足,我已經一禮拜沒睡好覺了,要是以後都不能喝,我還不如不活了。”
我最聽不得人家求饒,尤其是長輩的求饒。
我妥協了,將酒瓶子遞過去,就在他爸喜上眉梢的剎那,外面傳來了開門聲。
我和他爸同時一驚,面面相覷。
就在那句“哎呀你瞧我這記性,又沒帶小賣部的鑰匙”傳進屋裡時,他爸即刻轉身,欲將二鍋頭塞進酒櫃。
可偏偏,心一慌,手就抖,手一抖,事情就砸了。
酒瓶子撞在櫃子上,“啪啦”一聲,碎了。
他媽一邊叫著“這是怎麼了”一邊快步走進了屋,看著我倆的背影和一地的酒精、碎片。
他媽冷冰冰的聲音敲打著我和他爸的靈魂,她說:“這是怎麼回事,老黎,你偷酒喝?”
他爸連忙轉身說,沒喝。
我也連忙轉身說,確實沒喝。
他媽走了過來,說:“張嘴!”
他爸張開嘴,他媽湊過去一聞,臉色變了,轉身進了屋,“碰”的一聲關上屋門,直到吃晚飯時才走出來。
我和他爸忐忑不安的在客廳相對一下午,想對策,只有一條,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哪知吃晚飯的時候,他媽先發制人了。
他媽對黎先生說:“你爸今天趁我不在偷酒喝,你媳婦也在場。”
黎先生的眼光先投向了我,用眼神責問我,為什麼不攔著爸。
他爸說:“是我要喝,你媳婦攔不住。”
黎先生又看向他爸,說:“您不能喝酒,一會兒我們回家就把酒都帶走,明天一早保姆就來了,到時候沒酒喝,也不用人攔著您。”
黎先生很少有如此強勢的一面,全使在他爸身上了,卻讓我有種殺雞給猴看的危機感。
吃過晚飯,我和黎先生回了自己的小金屋,進屋,換鞋,擼起袖子,開始收拾。一桌的灰,一床的灰,一地的灰,到處都是灰,心裡也不知不覺的蒙上了灰。
九點多的時候,我扶著腰上了床,預感這又是一次大姨媽來前的折磨。
黎先生也湊了過來,說:“爸不能喝酒,你白天怎麼不攔著。”
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