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心疼小憐的這份傷心,所以他才能這樣淡然的聽說燕回拿著手術刀離開,再這樣淡然的等著燕回回來,他相信,小憐不願意離開這裡的原因,是因為她也在等,在等燕回給他們逝去的孩子一個交代。
在這兩個多月的時間裡,小憐對孩子出生的希望就是燕回的希望,如今,正是燕迴心裡的這份希望,才讓燕回知道孩子是在非自然狀況下消失的而無比憤怒。如果孩子能生下來,那麼那個人就是劊子手,那個人殺了他燕回的孩子。
車隊快速的行駛在路上,隨著首輛車的拐彎後面的車陸續拐彎,直接開到青城郊外的公墓園停下,公墓園的公共車場已經停滿了一半的車,車邊站著的人看到有新車隊開來,頓時人人警惕的站直了身體,有人拿起通話機開始聯絡。
燕回看著那些人各自忙活,嗤笑一聲,伸手推開車門下車,下車之前對雷震說了句:“全給爺留下,不想要腿的直接給爺剁了。”
雷震緊張的看了眼周圍,心裡有點急,伸手推開車門,一隻腳已經落了地,嘴裡急忙喊了:“爺!”
燕回回頭,走到門邊,抬腳在車門上踹了一下,雷震那條落在地上的腿頓時被卡了一下,差點要了雷震的小命,他急忙縮回腿,伸手開了掛在耳邊的耳機嘴裡說了句:“全員留在車裡,沒有我的話,不許任何人擅自下車……吸——”最後一下的吸氣聲純粹是因為他的腿疼導致的。
燕回雙手插在褲兜裡,慢悠悠的往公墓園裡面晃,他走過的每一處,都有人跟在後面,離的遠遠的,一邊走一邊壓低聲音向內傳達。
公墓中有三三兩兩的人來掃墓,有人跪在墓碑前哭的死去活來,有人在死者墓碑為爭某處房產打的你死我活,有人對著墓碑破口大罵吐口水洩憤,有人默默清掃完墓碑縫上灰塵,獻上一束花離開……墓園裡上演的不是悲歡離合,而是生活百態。
燕回的出現讓他在顯得與這樣的環境格格不入,與其說他是過來掃墓的,看他的表情不如說他是來圍觀的。
走到墓園中間一排,燕回慢悠悠的轉彎往裡走去,踩著被人打掃過的水泥地,一步一步的晃過去,隔了老遠,就看到一個年老的身影坐在一個墓碑前,手裡拄著手杖,嘴裡說著什麼。
燕回的腳步隨著他看到的人影慢慢加快,走近以後他邊走邊出聲:“嘖嘖嘖,爺還沒來錯地方,果然是一類人,都喜歡往死人的地方跑。”
燕回說著,身體已經晃了過去,跨過老頭的身邊,直接站到了墓碑的正前方,微挑的眼角隨著居高臨下的掃過墓碑上的黑白照片,照片上顯示的是一個年輕女人的頭像,女人有種漂亮到極致的臉,漆黑純淨的眼神和微微挑起的眼角,讓她有著端莊又嫵媚的氣質,高高的髮髻修長的脖頸,甚至連露出的鎖骨都完美至極,那是種傾國傾城風華絕代的美,唇邊掛著淺淺的微笑安靜的看著這個鏡頭。
燕回的目光掃過女人的臉,最後放在墓碑的落款上,微微眯起眼,唇邊本就揚起的那抹譏諷的笑放的更開。
老頭頭低著頭,頭上稀少的頭髮隨著他低頭的動作往下垂,整個人顯得頹廢而又蒼老,他低沉著聲音開口:“子歸,來都來了,這麼多年了,她肯定特別想你,你就見見你母親吧。”
“母親?”燕回“哈”了一聲,攤開雙手原地轉了一圈,“一個賤人罷了,她也配?!”
“子歸!”一直坐著的老頭抬頭,伸出顫抖的手指著墓碑對燕回說:“你再怎樣恨她,她也是你母親,你怎麼能這麼說她?”
燕回嗤笑:“爺不過是個野種,都不知道這賤人跟哪個野男人生出來的,找只母狗喊娘也比找她讓爺自在,喲,你這老東西這麼在意,別不是她的野男人?看看她笑的這賤人樣,爺可真是眼疼的緊……”
“子歸!”老頭終於被燕回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