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賈寶玉硬著頭皮接下了這份差使,這是戰時,朝廷不會再派個平安州節度使來添亂,萬事只好自己動手。反正平安州本來就不收什麼稅,賈寶玉便把朝廷的規定搬出來釋出了,要說經都是好經,就怕叫歪和尚給念邪了。原本朝廷規定,平安州每家每年只需出布一匹,糧一石即可,這樣的稅賦算少的了,連人頭稅都沒收,比普通百姓的一年夏秋兩季交稅、每次折作銀兩再被盤剝一次,冬閒還要服徭役相比,實在是太少了,就算翻一翻來收,也不到全國平均水平,天知道上任節度使是怎麼搜刮的,就能颳得大家造反!
都不用擺出什麼親民的姿態,只要讓士兵在營裡待著,不要搶己方民眾,騷擾良家婦女,再把蓋了大印的文書一貼,叫人識字的人一念,一切就都解決了。當然,賈寶玉也沒忘記把還沒被打死的鄉老(官軍控制範圍內大約有那麼個百十來個)找來每人送了一點紀念品——米一石、綢一匹、酒一瓶、羊肉五斤,出資人,張炯,來源,上次搶的小股譁變士卒。效果出奇的好,賈寶玉本人就長著一張可人疼的臉,辦的事又比較在譜,頂著斯文人的名頭,快要被說成是星宿下凡了。
賈寶玉辦這些事之前就問過張炯,張炯最初就是在這上頭栽的跟頭,他不會再吃這個虧,再說了上任平安州節度使搜刮來的東西,被譁變士兵一搶,最後又轉到了張炯的手裡,搶這些東西可比刮窮老百姓的地皮豐富多了。所以張炯很大方地一甩手:“這些介石看著辦就好,不必問我,我只管行軍上的事兒。”賈寶玉介面道:“那我就只管文書上的事兒啦。”兩人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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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張炯還要收拾兵馬繼續往前推進,此時又接到史鼎的求援信。賈寶玉看完信就問送信的人:“你們侯爺還接著收稅吶! ”王子騰都在心裡罵史鼎不懂事兒了,這已經是第四封信了。第一封,張炯雖說沒派兵,依舊解釋了一下目前平安州比較
144、戰線推進寶玉建功 。。。
要緊,教史鼎調本省兵丁馬上行動滅了這苗頭一切都好,王子騰也寫信把自己的血的教訓告訴他。沒料到史鼎根本不頂事兒,他是雞蛋過手輕四兩的主兒,平時也不肯花錢裝備兵丁訓練士卒,等到要用的時候,誰會為他賣命?就算大家肯出力,裝備不夠好,破銅爛鐵的刀槍還不如鋤頭鋒利,那可真時賣了老命了。
第二封信至的時候,賈寶玉寫信給他,請他多少拿出一點之前貪墨的銀子來安撫一下局勢,把兵撫好了好保命,今年的稅少收一點,讓民看到一點希望就不會造反。史鼎不想吐錢,侄女出嫁他賠送了不少嫁妝,又往京裡送了許多銀子打點關係,剩下的本已不多,更要攥在手裡死活不鬆手。再者今天的稅不收有什麼用?史大人去年的時候已經把今年的稅收完了……
於是就有了局勢惡化之後的第三封信,此時張炯正忙著收拾平安州,正在關鍵的時候,哪敢分兵?史鼎等不及了,乾脆打了報告給皇帝,說張炯按兵不動作壁上觀,意指這裡的問題是張炯造成的。張炯能不火麼?賈寶玉都火了。直接對張炯道:“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
如果說之前還看在親戚的份上覺得能拉則拉不能拉則放的話,賈寶玉現在是巴不得史鼎去死了。一旦討厭上了一個人,他的什麼壞事都能想起來,又想起湘雲幼時的孤苦可憐,親叔嬸拿她當針線上人使喚,越發的去勸王子騰:“對親侄女都這樣,也不必管他了。如今對他倒是雪中送炭了,也指望不上他日後也能這樣對咱們。”張炯從旁聽了,就心裡有數了。賈寶玉罵完了,獰笑著對張炯道:“咱們也得上折辯上一辯,只是聖上未必有心看咱們打官司,不如認個錯兒……”以退為進。
皇帝本人衡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