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一開始與二太太玩笑;是夫妻間的情趣;那麼現在,二老爺在朝堂飽經陰謀的那顆老心;就覺得有些不對了,目中閃過幾分寒光;覺出了幾分不對。
這二太太都說得有風有雨的,若不是他真的沒那份兒賊心;指不定得心虛成什麼樣的,便沉聲問道,“這人究竟是怎麼回事?”
二太太也怔了一下。
英國公與安平侯兩府都是權貴世家;她本以為是當年兩人年紀小的時候有過接觸,這才有些醋意,卻沒有想到二老爺竟是一點兒都不知道那朱氏,況且眼前的丈夫的表情十分嚴肅,她便也臉色一正,將那朱氏的平生與在她面前的做派重複了一邊,說完了,就見二老爺皺著眉頭在屋子裡轉圈兒,不由也生出些擔心來,問道,“怎麼了?”
“這事兒不對頭。”二老爺心裡便有些陰暗了,冷聲道,“聽你說的,那朱氏一個寡婦,敢在你的面前這樣說,不是被人攛掇的我都不信!不過我在朝中與安平侯並沒有齷齪,他指使妹妹這麼幹,究竟是想要幹什麼?莫不是,”他沉吟道,“看上了我如今的差事兒,想要把我拉下來?”
朝中官員多半兒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勾心鬥角,陷害同僚,他見得多了去了,如今便往著那陰謀詭計上想去。
若是他和一個寡婦扯上關係,雖不能說傷筋動骨,然而名聲可就不那麼好聽了,一個不小心叫政敵找到把柄,豈不是要他一朝踏空,死無全屍?畢竟他以科舉晉身,算是清流一脈,清流最重名聲,名聲毀了,前程也就完了。
“那朱氏,有時間你再試試她,看她還能說些什麼。”想到那安平侯無緣無故竟然敢暗算自己,二老爺就一肚子的火兒。
自從做了官,還沒有人能叫他吃這樣的虧呢!
心裡頭先給安平侯記了一筆,等著日後清算搞死他,二老爺便心裡開始想著怎麼查一查這個朱氏,以及她背後能牽出什麼人來。
他一個庶子,能在朝中站穩腳跟,可不是光靠嘴裡說說的。
二太太一提還要跟朱氏接觸就覺得噁心,然而卻也知道,這要真是有心人出手敗壞二老爺,那可就不是小事兒了,急忙說道,“我曉得了。”
“委屈你了。”二老爺見二太太有些驚慌,目光便柔和起來,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裡,慢慢安撫著,輕聲道,“咱們年紀這樣大了,我還要你為我擔驚受怕的。”還有在這府裡,雖然他已是費心週轉,然而老太太那樣的人他比誰都清楚,妻子也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卻從不在自己的面前提一個字,生怕自己專注後宅,在外頭出了差錯,想到這,他便心裡生出愧疚,輕聲道,“等以後,咱們能分家出去,我一定不叫你再受委屈。”
當年他剛剛成親,就想著要分家的。本來就是,老太太看庶子不順眼,並不是不能理解的事兒,他們夫妻倆不礙眼不就是了?只是老太太心疼他那無能的三弟,生怕分了家三弟再住在府裡叫別人議論,竟說什麼都不叫他們分出去過,還有大哥……
二老爺心裡一嘆。
雖然他大哥英國公頗是沒幹什麼人事兒,可是卻有一句話說對了。
他再在這府裡受委屈,可是卻還是靠著國公府長大讀書,流著齊家的血,怎麼能有了前程就做那樣的白眼兒狼,什麼都不顧了呢?
“都老夫老妻的了,還與我說這些。”二太太心裡暖和,只嘆道,“這些算什麼?你當年鬧了幾次,老太太如今並不敢對我怎麼著,莫非幾句不好聽的就能叫我如何?況且,只要一想大嫂,我就知足了。”至少這個男人,是真心待她。
“大哥那做派,我雖不喜歡,可是卻也不好隨意評價,不過他這麼多年只錚哥兒一個兒子,也算是對得住大嫂了。”二老爺對別人的家事沒有任何興趣,然而到底二子的前程是大太太給跑的,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