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總有人將白花花的銀子冠以各種名目送到他府上。
“公爺府上……銀錢不足了?”丁順非常體貼地開始出餿主意:“屬下願為公爺分憂,京師裡富得流油的官員可不少,這些人屁股底下都有不少見不得人的事兒,屬下隨便逮一個進詔獄審兩次,絕對沒有冤枉的,要不屬下這就派人逮一個回來,順便把他的家抄了,少說也能湊個四五十萬兩。”
秦堪嘆氣:“丁順啊,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吃相一年比一年難看,你實話告訴我,你是為了看起來高一點才不情不願長了顆腦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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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一章 冬雪置酒
丁順是個好屬下,做人忠心,但做事略顯粗糙,也不知是他故意露拙還是本色演出,甭管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第一反應便是用暴力解決它。
由此可見,丁順的少年時期一定是不完整的,長了肌肉的同時卻忘了長點心眼。
做事雖粗糙,但秦堪那句損他的話丁順還是聽懂了,於是露出萬分委屈的樣子。
“公爺,屬下聽出來了,你在拐著彎兒罵我……”
秦堪嘆道:“你又錯了,我這是直來直去的罵你,大家這麼熟了,我拐著彎兒罵你你能聽懂嗎?”
轉過身往回走,侍衛將馬兒的韁繩遞到秦堪手上,秦堪上馬,腳跟輕輕夾了一下馬腹,馬兒慢悠悠地在雪地上走了起來,丁順和一群侍衛緊隨其後。
策馬行了幾里路,秦堪若有所思,偏過頭來淡淡道:“天津東港不能停工,丁順,你派人去天津告訴嚴嵩,銀子我來想辦法,讓他安心做事,如今他雖是天津知府,但也掛著一個兵部侍郎的銜,過兩年他若將天津打理好了,我會把他調進京師,說什麼也得給他謀個尚書之職。”
丁順羨慕地道:“公爺對嚴嵩可真是恩重如山,不過天津缺的銀子卻是一樁麻煩,這動輒數十上百萬兩銀子,總不能讓公爺自己掏腰包吧?”
“我哪裡還敢自掏腰包,家中夫人最近的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若再從家裡往外掏銀子。她非得抄起菜刀跑去天津把嚴嵩剁了不可……”秦堪悠悠一嘆,道:“既然出海行商一事是我和勳貴們的合夥買賣,自然不能讓我一人出錢,回頭你派人給京師那些勳貴們送上我的名帖,就說我有事與他們相商。”
“找勳貴是為了……”
秦堪冷笑:“賊要想吃肉,就得先捱打,現在是我在捱打,他們卻躲在一邊等著吃肉,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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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和風細雨的節奏下緩緩進行著,開海禁是大事。容不得半點激進衝動。以一己之力挑戰整個文官集團和大明百年祖制,古往今來敢這麼幹的人很少,就算有人做了,下場也很悽慘。
京師連下了三日大雪後。竟意外地放晴了。散朝之後秦堪沒回錦衣衛北鎮撫司辦差。而是直接回了府。如此難得的和煦溫暖的日子,若不好好享受一下冬日的暖陽,活著跟死了有何區別?
秦堪並不算一個尊重生命的人。他手上少說也攢了幾千條人命了,不過他很尊重自己的生命。
鳴笙起秋風,置酒飛冬雪。
寧國公府內院水榭裡,秦堪半躺在水榭涼亭中間的鋪著狼髦褥子的胡床上,胡床左側擺放著小紅爐,爐上的沸水裡正燙著一壺女兒紅,右側放著幾道精緻的小菜,腳下一個碩大的銅炭盆,火燒得正旺,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