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懂得了農事,術數,律法,水務等技能的刀筆吏,才是五郡真正需要的人才……也就是說……”
李元吉有些興奮,眼睛越來越亮,最後他站起來壓低聲音說:“恩師!難不成我們是陛下這一派的!”
“哧!!!!!”顧昭失笑,指指他道:“你快坐下吧,我可什麼都沒說,有些事兒你自己知道就好,我只想告訴你,平日多注意同僚,多團結一些關係,若有大才,不妨與我留意,你我皆是舊人,雖無深交,但我也知道你是個至情至愛,天性耿直的人。因此,我便與你交底,修之……好好幹,熬得幾年,薛鶴他們不如你多矣,你定會前途無量的……
那些世家子弟,生出來便能做得秘書郎,著書郎,試問,那五郡的官誰願意去做?你們今日雖是衙門小吏,可是,總有一日,五郡恢復了元氣之後,只要好好經營,保不準做到六部頭首也未可知。說不得今後的棟樑,就在我今日這些學生裡呢,想想看,給幾品那還不是陛下說了算?我的意思,修之可明白?”
李元吉整理了一下衣冠,肅穆的拜了下去道:“今日幸得先生指點,元吉一輩子不敢忘先生大恩,今後赴湯蹈火……”
顧昭打斷他,忙扶他起來笑道:“哎,哎……我一個紈絝混混,如何值得你赴湯蹈火的,快起來吧。”
李元吉復又坐好恭敬的道:“學生明白,今日後,學生會在學裡,將他們的事情一一錄下,也好免得老師費心。”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不費心,顧昭滿意的點點頭,看天色已晚,便站起來道:“今日已晚,你只管住下,明日再走吧。哦,平日你要交際,也要會友,如今這些事情也要損耗,你那點米糧哪裡夠,明日早上我打發人送來些意思,你只管收下……若有訊息,我那門下有個叫新仔的,每日會去衙門為我點卯,你悄悄將訊息帶給他就是,記住,不要被人知道。”
李元吉自然滿口應承,又躬身送了顧昭出去。
顧昭離了護花鈴,回到家,天色已經晚了,待他進了自己的院子,又泡了一個澡,洗去一身酒氣之後,才敢回到臥室,此刻,阿潤早就睡下。顧昭怕驚醒他,便悄悄撩起被角往裡鑽。
誰知身邊那人猛的蹦起按住他恨聲道:“今日,你奶哥不在家!”
第七十九回
做夢了;真是個不錯的美夢;是那回在異鄉快樂的雨後的美夢呢。
顧昭慢慢從床上坐起;貼身柔和的絲緞從身上一疊疊的如水瀉下;隨著衣物一起流淌下來的,還有顧昭那頭髮質非常健康的烏絲。他自小便知道保養自己;三個核桃,兩個大棗;一碗黑芝麻糊,十年來就沒斷過。
伸出保養的細白精緻的手,輕輕拍拍自己的額頭;顧昭又仰臉躺在了鬆軟的疊枕上,閉起眼,想夢迴去,試了幾次,可惜……回不去了。又習慣的一探手,卻摸到了一個硬邦邦的玉質孩兒枕。對了,那人昨晚上山了。
顧昭與阿潤雖然睡在一張床上,但是,枕頭區別很大,阿潤有時候需要睡玉枕,他要保持自己的髮型不變,在顧昭看來,這種習慣糟透了。
聽到顧昭起來,在附近侍奉的內宦輕輕喚了一聲:“郡公爺?”
過了一會,滿帳內傳出了顧昭的聲音:“嗯,起吧。”
很快的,有兩位內宦低著頭,將床幔開啟,又將顧昭慣用的東西準備好,放置在一邊,雖都是瓷器用具,卻聽不到半點碰撞,屋內安靜的竟不像有三個大活人在裡面。
屋外,早就日上三竿,阿潤昨天並不在家休息,每個月他都要去法元寺住兩日。
顧昭熟悉完畢,回頭看著內宦小心翼翼的收了玉枕,心裡不由的的想,去寺廟總歸沒壞處,但是那個和尚若是把宗教的力量滲透成國教,那就不好了。以後,尋了機會,還是要想想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