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倒也自在親暱。
他呷了兩口茶道:“老師,這書的事兒,學生去問了,原是咱遷丁司去歲從刀筆司用的一個老吏,當時看檔案倒也是沒什麼,誰知道這老東西早年卻是許東興的人。前幾日我那裡批了三十本新書,送出去的時候叫他鑽了空子夾雜進去了。我適才叫人去問了,那傢伙也不隱瞞,只說書是好書,又是好道理,到不知道為什麼不可以講?他到有理了!”
付季說完,臉上雖是氣憤,可是倒也真的沒覺得是一回事兒。
顧昭淡淡的點點頭,端起面前的小仙人盞喝了一口白水道:“付季。”
付季見顧昭臉色不好,忙站起回道:“學生在。”
顧昭又道:“早先,我與你說過,世間一切事兒,都有道,術之分,為官皆是如此,道是形而上乃是原則跟境界,你如今管的人多了,怎麼走了形而下的官術之路?”
付季臉上一白,翻來覆去想自己哪裡做的不對,因此回道:“老師,學生剛才已經打發那老吏回了刀筆司……”
顧昭輕笑,擺擺手道:“你且回去,晚上好好想想錯在哪,為什麼會錯了?想通了再回來。”
付季臉色訕訕的,並不敢解釋,只能施禮之後一臉納悶的離開。待他出去之後,顧昭這才對站在一邊的奶哥畢梁立吩咐:“奶哥,前幾日得了幾管象牙筆,你去取幾支,前幾日下面敬上來的鬥牛布絨挑兩色給他媳婦送去。”
畢梁立點點頭,點完了也不走只是一臉擔心的看著顧昭。顧昭失笑安慰他道:“沒多大事兒,只是這小子馬虎,雖平時做事還算有條理,不過卻終歸是沒經歷,想問題想的還是狹窄了,我說他是為他好,給他東西是前幾日就想到的,兩碼子事兒!那不是他媳婦韋氏快生了嗎。”
畢梁立微微嘆息,心裡想,還說別人呢,您還沒媳婦呢,你才多大,說別人想的窄了!哎,終歸是老顧家的品種,那生來就是帶著仙氣兒呢。沒成人呢還想著這些,嘖嘖……
讚歎完之後,老畢便去了……
這日夜裡,顧昭今日去了那裡,聽了什麼課,受了什麼委屈,遇到什麼人,跟付季如何了。早有暗探一一寫了俱都彙報到阿潤案頭。
趙淳潤來來去去的看了幾遍之後,這才扭頭對孫希道:“終歸他身邊可用的人還是少了,他最近看不上朕,如今給他人也怕他多心。”
孫希笑笑,親自從外面接過熱乎乎的洗腳盆端到天承帝腳下,用手試試水溫之後,這才幫他脫了布襪。
許是水溫舒服,許是白天勞累,天承帝微微哼了一聲,半靠著閉了眼養神。
孫希一邊洗一邊道:“七爺那人,平日也不愛閒人在自己身邊待著。”
趙淳潤微微點頭嘆息了一下道:“朕知道,往日朕覺著自己算是苦人,其實哪裡苦的過他,一點大,阿母不喜,阿父早亡,一個人帶著個老奴,鄉間無人庇護,才動了賺家業的念頭,若不是……算了,也不提這個……你著他們去吏部,幫著注意一下,有沒有背景的,心思乾淨的,給阿昭預備幾個,也免得累著他。”
孫希點點頭道:“哎,老奴記下了,明日就安排人去辦著。”
趙淳潤呆了半響,這才又道:“他今日受了委屈,肯定不會說,這會子心裡還不知道怎麼難過呢。”
孫希嘆息著點頭:“可不是,七爺兒就是這點不好,什麼苦都是自己嚥了,從不帶出來,這點最讓人心疼。”
趙淳潤聞言頓時笑了,他將腳從盆裡拔出來,晾在一邊,孫希抱了一個鼓凳坐過去,取過一邊案子上的精油,拔開塞子倒出些許,在掌心搓熱了,這才妥帖的抱住天承帝的一隻腳,上下按摩起來,一邊按一邊道:“昨兒百獸園那邊敬上兩隻虎皮大鸚鵡,早就調理好了,哎,那樣兒要多好看,就多好看,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