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起吃飯,你沒去,他便特意讓我們給你打包了宵夜。瞧,這就叫體貼!現如今的小姑娘最愛這一口,你們這種年紀的若不是有熟人介紹,想爭都爭不贏。”
不說還好,一說起昨晚那些宵夜,小翠頓感一陣噁心,胃造反了。
幾塊硬邦邦的餐包,一個漏汁變形的灌湯包,一飯盒雞肉與牛肉混在一起的剩菜,這就是他們給她帶的宵夜。她原是一名旅館服務員,晚上七點多下班還得去他們那兒做家務做到十點多。
哪怕當時餓個半死,她也始終沒胃口吃他們帶回來的殘羹冷炙。
想煮個麵條吃還被人嫌浪費,說她矜貴。得,只好在回家的路上買個麵包啃,還得順手幫他們把宵夜拿出去扔。委屈死了。
見她仍是愁眉不展,老婦與中年婦人相視一眼。
老婦又指著斜對面馬路的一間掛著八卦太極圖的古怪小店,說得語重心長,“小翠,記得我們跟你說過之前那幾位的下場吧?喏,你瞧,那間店的老闆娘也是跟定國相過親的。算是,跟定國相親後過得最好的一個吧。”
中年婦人掩嘴,輕蔑地笑了下,“是呀。聽說跟了個老男人。是個城管,一直沒見給街坊派喜糖擺喜宴,也不知扯證了沒有。為了在男人家裡站穩腳跟,她不得不硬著頭皮回來賴著那個跟她沒有血緣關係的小叔。開了一間沒人光顧的小店。依我看。她大概是想要經濟獨立好博得婆家尊重。真難為她了。”
“嗯哼,定英,別那麼幸災樂禍的。咱們今天來是為了讓小翠見識一下世道艱難。不是來恥笑別人過得好不好,沒學歷又沒能力的外鄉人想在城裡落戶本來就難,咱做人得厚道。”
“嘻嘻,是是是,媽,咱們快走吧!等會兒我請大家去大酒店吃飯。”
三人過了馬路,往問靈店走去。
這一會兒,冷小眉在店裡縫好了一隻小綿羊,現在開始編著一個色彩鮮豔的繡球,以後拿來逗孩子玩。
門口進來三個人,冷小眉頭也不抬。老規矩了,要什麼自個兒去拿,然後把錢放錢箱了。當然,也可以拿起就走,牌子上有寫著:可用功德付帳。
凡是拿走商品不給錢的,均被預設拿功德抵帳。
此辦法,不差錢的店家甚是提倡。
不管對方品行差成什麼樣,只要他活著,總有幾分功德在身,否則當不了人。
“咳咳,阿眉,你怎麼做生意的?客人來了也不招呼。”
阿眉?很怪異又有點熟悉的稱呼,冷小眉不禁抬頭。瞧了瞧,其中兩人很是眼熟,誰呀這是?
那位中年婦人冷哼,“你是真忘了,還是忙暈頭了?才一年多沒見,不至於把我們忘了吧?”
“定英!”老婦又是威嚴一瞥。
定英?啊,想起來了!是陳定英,她當年相親認識的那位陳定國的大姐。旁邊那位是陳定國的母親,陳家的兩部人形全自動洗衣機。
冷小眉連忙站起來向大家問好,讓客人坐下來後,她給三人上了花茶。
“陳姨,你們在逛街?這位是……”
“定國的未婚妻,黃小翠,兩人打算五一結婚。”說話的是陳定英。面對冷小眉,陳母一向威嚴不多話。
也不喝冷小眉給她倒的花茶,她不愛喝外邊的水,怕不乾淨。
“哦?那真是恭喜了!”冷小眉憐憫地望了未來的陳家全自動洗衣機一眼。
那黃小翠牽強地笑了笑,“謝謝。”
不必謝,她恭喜的是陳家人。冷小眉笑笑,低頭喝了一口水。
“阿眉,”陳定英四下張望一番,“你這店幹嘛的?就買這些紙符和沒標籤的營養品?難怪一直沒客人來,生意很難做吧?”
“馬馬虎虎吧,能混兩口飯吃。”她淡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