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繼續攻。”皇太極轉頭冷冷看著濟爾哈朗,突然怒喝道,“朕可以放沈志祥逃走,也可以撤軍,甚至可以放棄灑馬吉堡,但朕絕不容許這股登州兵有一人逃脫,調甲兵進攻,你親自領兵,朕必得那杆軍旗。”
濟爾哈朗呆呆的看著眼前暴怒的皇太極。他不知一向從容的皇太極為何今天對那數百登州兵大發雷霆。
皇太極粗重的呼吸了幾口,稍稍平復後對濟爾哈朗道:“看看你身後的梅勒章京、牛錄章京,還有巴牙喇,看看他們的樣子!”
濟爾哈朗轉頭看看背後,那些待命的將領都是臉色陰沉,皇太極語調恢復平靜,“就算輸掉了這一戰,朕還有連山關可以阻攔登州兵,但眼前這數百登州軍以小兵阻攔我大軍。令我大金勇士死傷慘重,今日若在他們面前撤走,日後只要這軍旗一出,誰人還有戰心?不必勸說朕。今日就是把帶來的甲兵全部壓上去,也必須掃平這股登州兵,找人去通知鰲拜收攏後陣潰兵。待登州後陣空虛再攻。方才前陣領兵的梅勒章京斬首,逃回的漢軍。。。前四陣力戰不支不予追究。最後未交鋒便潰退的那兩陣,所有管隊以上人等全部斬首示眾。讓這兩陣走最前面。耗掉登州的炮子。你留下你旗中的巴牙喇,萬一有登州援軍來,由他們在林中牽制,防止登州軍追擊朕。”
。。。
噗噗兩聲響,兩顆人頭在張忠旗面前落下,無頭的屍體噴著血栽倒在地上,這兩人都是正藍旗的,是張忠旗的漢軍管隊和牛錄章京,相當於登州的旗隊長和連長。
砍頭的巴牙喇對著面前的漢軍怒喝道:“這次必須攻克前面那些尼堪,你們後邊都是甲兵,凡退回者一律斬於陣前。。。”
張忠旗抓緊了手中的燧發槍,這支槍有點沉,但使用很方便,若非他們正藍旗的旗主是豪格,也是分不到這種槍的,還有幾個旗在使用火繩槍,聽說對面也是用這種槍,但爆發出來的威力卻和他們完全不同。
張忠旗開始在後陣看到的,一個個方陣與對方對射,然後被擊潰,張忠旗也不知道應該怎麼用兵,但他以前看登州長矛方陣的時候,感覺有種不動如山的感覺,每一次的齊射都讓人驚心動魄,現在他自己身在方陣中,卻沒有一點那種穩固的感覺,彷彿這個方陣隨時都會崩潰。
訓練了一個冬季,大汗補充了部分糧食,他頑強的活過了冬天,但家裡的情況他還不清楚,只希望打完這一仗能早點回家,看看自己的一家人。可眼前那個登州陣地頑固異常,就如同一個吞噬後金士兵生命的黑洞。
張忠旗喃喃道:“你們別守了,趕快逃命去,咱們各自回家。”
。。。
只用了不到一刻鐘,後金的第三波攻勢到來,黑壓壓的後金兵正在大路上訓話,朱馮在遠鏡中看到有不少人在路邊被斬首,建奴似乎志在必得。
他遠鏡中遠處有一面黃色的大旗,遠遠的看不清楚,他懷疑那是皇太極的大氂。
趙宣在他身邊疑惑的問道:“建奴為何還要來攻,他們此時就算打下來,也堵不住沈志祥了。”
“他們要殺死咱們,以保持軍隊計程車氣。”朱馮淡淡的說道,“因為咱們打得太好,如果建奴就此撤軍,以後他們遇到我登州軍就會望風而逃,所以他們此時不是要去堵草河口了,只是要奪回面子。”
“就為了打個面子回來?”
朱馮點頭道:“大人你是訓導官,知道士氣的重要,建奴死傷慘重在其次,士氣若是全失,才是對他們最重的打擊。當年老奴在瀋陽一日數戰,人困馬乏仍不顧傷亡的定要與川軍浙軍決一死戰,便是因此。”
趙宣回頭看看陣地,陣線上屍橫遍野,空氣中混合著血腥和硝煙的味道。還能站著的登州士兵只剩下不足一百五十人。很多人還身上帶傷,中間是數十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