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巡邏站崗任務的獵手頗有微言。
在這場混亂中,有不足二百個獵手保持了他們的冷酷。有些人因為年紀稍長,有太多的尊嚴;有些人過於年輕,害羞讓他們還在猶豫;有些人則不肯放下他們天生高傲的架子,有些人還沒有學會變成畜生,還有些人認為所有異族女人都下賤骯髒。
落天兒則是被嚇著了。那天夜裡,鼎象醉醺醺地朝他的房裡塞進來兩個年輕的姐妹,和他年紀相仿。她們進來後,一個蜷縮在牆角哭,一個抱著他的雙腿說個不停,有虞人的口音難以分辨,他猜了很久才知道姐妹倆只想回家。落天兒就弄了輛馬車送她們回去,路上碰到巡邏的獵手手舞足蹈地向他道賀,還提醒他別在兩個小妞兒的床上累壞了。那是個貴族人家,宅院巨大,房子裡的陳設富麗堂皇,家裡的男人都不知去向,兩個女孩兒的母親則吊在房樑上,身體還在繩子上晃悠。這女人是因為自己的女兒被帶走後才上吊的。落天兒覺得這是他這輩子遇到的最晦氣的事,他不知道自己殺過了多少人,但是他還從來沒有碰過一個死屍。整整一夜,那姐妹倆一個不停的哭,一個抱著他的腿央求他的保護。直到天亮,他叫來奴隸埋了那婦人,又把這對姐妹領回他的住處。他勸她們吃飯,讓她們洗澡,找來伺候鼎象的女人做她們的僕人。最後,他拿出一支箭矢交給總抱著他雙腿的姐姐,告訴她拿著這支箭就沒有人敢傷害她。他居然還答應為她們尋找失蹤的父親和兄長。他帶上當地的奴隸,去正在修建的王宮那裡找了一天,結果證實女孩們的父親和兄長就是有虞人軍隊的兩位最高統帥,他們同時被兩支最長的箭矢頂死在一扇門板上,兇手就是落天兒自己。
命運就是如此奇妙。落天兒疲憊不堪地回到住處,心中裝滿了鬼魂的陰森。他看著那兩個已經平靜下來的女孩兒,發現她們真是漂亮。
那位伺候鼎象的有虞女人顯然開導了兩個姐妹,使她們認識到了對征服者獻身的必要。因此,落天兒當晚喝醉了。有虞人的酒甜得發苦,極為濃烈,兩個女孩兒跪在他面前只是給他斟酒,他像欠了債似的把每一杯斟滿的酒飲盡,足足喝了兩壇酒。那時,他唯一清醒的事情就是要躲開這兩個鬼魂的女兒。不過,那位姐姐已經靠在他身邊等著他動手了,他的妹妹則攥著那支有護身符作用的箭矢不放。落天兒什麼也沒說,他醉得頭昏腦脹,鑽進了另一間屋子,爬上了冰冷的土炕,既想讓睡眠淹沒這場噩夢,又想嘔吐。他那麼躺著,頭上就像壓著一座山。過了半夜,那兩個女孩兒進了他的屋子,妹妹試圖用一個枕頭捂住他的嘴,姐姐把那根箭矢刺向他的胸膛。她們正是透過落天兒送給她們的護身符——那支很容易辨認的箭矢,得知他就是殺死他們父親和兄長的兇手。
蚩尤人在遠征初期的事蹟(13)
落天兒沒有睡覺,他抓住了這兩個柔弱的刺客的手,把她們扔到地上。他並不生氣,因為他覺得籠罩在他身上的晦氣被沖走了一些。那兩個姐妹摟在一起,姐姐手裡還抓著那支箭矢,既不哭也不說話,她們在恨這個世界。
落天兒離開了這個宅院,並且再也不想回來了。第二天,巡邏的獵手告訴他,他的住處被黎明前的一場大火燒成了一片廢墟。落天兒面無表情,他在想用什麼沖掉殘留在嘴裡的有虞人的酒味。
這天晚上,獵手角巖把犀工劈成了殘廢。兩個人因為爭奪有虞王的小女兒動了刀子,據說他們為這個公主已經爭執了好幾天了。當晚他們都喝醉了,犀工的肩膀捱了一刀,整支胳膊掉了,當場被人抬走。角巖甚至不覺得自己行了兇,他拿著刀,帶著一身血進了那個公主的房間。在他滿足地睡著後,有虞王的女兒用同一把刀刺入了他的胸膛。
當天夜裡死在有虞女人床上的獵手有七十多人,另有十幾個人受到了重創。這些有虞女人為自己的男人復了仇,然後果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