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用力抹掉臉上不爭氣落下的淚,這些話似是要說服自己。
“你要是不相信幹嘛這麼難過。我告訴你,誰對你好都是假的,對你再好還能好得過對自己嗎?你看我現在把這些告訴你,讓你提防著點,該是對你不錯吧,可如果真遇上什麼事,咱倆裡非得死一個,我一定會推你出去。”
韓笑揉著眼睛:“你倒是坦白,可我不信主子會這樣對我的,他就算是脾氣差點,可他是好人,他建了百橋城,救了很多人,他還是個痴情人,這樣的人不會是壞人。”
石耳若有所思的看她,而後長長“哦”了一聲:“原來你喜歡公子啊。以前的公子又俊又瀟灑,個個女孩兒家都喜歡他。這山上素醫館的那些個,當初可沒少為公子爭風吃醋的,不過公子都看不上,公子喜歡的是那種柔柔弱弱,捧在手心的,那個謝景芸可不就是。”
韓笑被謝景芸三個字吸引了注意力,來不及掩飾和反駁自己對聶承巖的心意,只問:“你知道那個芸兒?”
“山上的人都知道。”石耳看著韓笑直笑,笑得她臉一紅,這才道:“謝景芸兩年前來百橋城求醫,醫倒是求著了,可是少一昧藥,這藥在山上才有,於是就去求公子,一來二往,似乎公子就喜歡上了。可他這麼積極的為個姑娘來山上求藥,神醫先生當然也看出端倪來,神醫先生不同意,跟公子鬧脾氣鬧得所有人都知道。那謝景芸聽說就是嬌滴滴的,柔柔弱弱,溫柔地能掐出水來。”他拍拍韓笑的肩膀:“跟你完全不一樣。”
韓笑咬咬唇:“我又沒怎樣,我是奴婢,我清楚自己的身份。”
“清楚就好,不只是身份,還有命。我們的命賤,除了自己,沒人在乎。你是我救命恩人,我才好心提醒你,你自己要多留心。不止這山上的各位大夫和僕役,還有神醫先生和公子,都得提防,這種時候,要有身為棋子的覺悟。”
“主子絕不會害我的。”
“不是說害你,而是會不會捨棄旁的來救你。你自以為對公子來說你這個奴婢很重要,可你莫忘了,我對神醫先生來說,也是最耐用的藥僕,但我們的作用,在利害關係面前,就會不那麼重要了。”石耳顯得語重心長,而他的話也不無道理。
韓笑想起聶承巖給她一把匕首,在她跟雲霧老人出診那天,他囑咐她有事先自保,所以他是知道的?他知道她是雲霧老人立下的棋子?可他沒告訴她,他甚至鼓勵她去背那個藥箱子。韓笑覺得心裡一陣難過。
石耳看她那副模樣,在一旁唸叨著:“要說以前的公子,你喜歡上不出奇。可現在公子都瘸了腳,是個半廢人,脾氣又差,病容也絕無俊俏可言,你說你一小姑娘家,喜歡他什麼?”
韓笑聽了,突然轉頭盯著他瞧,石耳被瞧得心裡發毛:“怎麼了?”
“石大哥,我突然想到一事,想不明白。”
“是什麼?”
“如果兇手是要殺害主子,為什麼要偷綠雪?這樣一來,不是明擺著就是雲霧山的人乾的嗎?”
她的問題讓石耳起了興致,他跳了起來:“嘿嘿,這個問題,我們這些下人私底下討論過。或許是因為公子武藝高強,用毒比較容易得手,而公子自小與草藥接觸,身體對各種毒都有些抵抗力,不用最狠的毒藥,毒他不死。就象要害我一樣,如果不是群蛇全上,各種毒一起來,又是把我鎖著的,我可不會怕。”
“可是,既然下毒已然得手,為什麼還要砍傷他,挑他腳筋?”韓笑是被剛才石耳說的瘸腿提醒了。
石耳一愣,這一點,他們還真是沒考慮過。
砍傷斷腳分明是想讓聶承巖這輩子都不好過,可下綠雪毒害卻是想要他的命,這兩個手段,可是相互矛盾的。
丫頭心亂
石耳想了想,“嘖嘖”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