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車店的夥計一見趙凡天進來,僅看他身上的衣著打扮,就知道來了大主顧,趕忙迎了上來,將他和大貓帶到靠窗的桌子前,用手巾擦了擦凳子,請他們落座,這才介紹起店裡的特色吃食。
在這種地方,趙凡天也沒什麼好講究的,隨意點了幾樣菜餚,又要了兩角酒,扔了幾錢碎銀,就打發夥計下去準備了。
這間大車店坐落在官道邊上,用夯土牆圍了個院子,藉著幾支插在牆上的松油火把,倒也不顯昏暗。
只是在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店裡坐著的那兩桌客人面目看上去有些猙獰,不過這也不稀奇,都是在江湖上跑的,沒點血性,只怕早已填了溝壑,畢竟這個時代的治安可沒什麼保障。
大車店裡人並不多,除了趙凡天他們,也就有兩桌客人在吃飯。其中一桌坐著幾個膀大腰圓的牲口販子,他們穿著粗布短打,袒胸露乳,古銅色的面板上泛著油光,腰裡彆著馬鞭,看起來十分闊綽,桌上擺了一隻渾雞,還有一鍋燜狗肉正冒著香氣。
這幾個牲口販子吃的滿嘴流油,用力拍著桌子,大聲叫夥計添酒,一看就是平日裡豪橫慣的人,絲毫沒有將其他人放在眼裡。
牆角的一張桌子則坐著一位青衣老者,他身量不高,十分精瘦,手裡夾著一隻細長的煙鍋,閉著眼睛,有一口沒一口的抽著煙。
他對面坐著兩個白衣少年,一個面如冠玉,劍眉星目,另一個則是濃眉大眼,英氣逼人,看樣子應該是祖孫三人。
兩個少年腰間都佩戴著腰刀,老者則是未帶任何兵器,桌角還坐著一個僕人,那僕人年紀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身材卻十分魁梧,一頭稀疏的黃髮,被胡亂紮成一個辮子。
趙凡天眼尖,一眼就看到這僕童的雙手拇指上各戴著一隻鐵扳指,看那扳指的分量至少有二兩多重。
看來這僕童應該是擅長弓箭的高手,而且應該是可以雙手左右開弓的猛人,這一桌上的人不簡單,一個十五六的僕人都是箭術高手,那他的主人更不會是泛泛之輩了。
大貓這貨看似粗鄙,實則一肚子鬼點子,他也看出店裡這兩桌客人的異常。
小聲對趙凡天說道:“趙老爺,我看這兩桌鳥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天下間哪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會不會是衝著我們而來的?要不要我出手試探一下?”。
趙凡天拿眼睛瞟了一眼那兩桌食客,對大貓說道:“不必搭理他們,一群故弄玄虛的傢伙!
要是敢跳出來挑事,分分鐘滅了他們,我趙凡天這輩子,最討厭這種裝逼的玩意兒,希望他們不要自己找死。”。
不多時,他們點的飯菜就上桌了,聞到飯菜香氣,一直打瞌睡的小狐狸此時突然睜開眼睛,嗖的一下,從趙凡天的懷裡跳上桌。
它嗅了嗅桌上的飯菜,吱吱叫了兩聲,便嫌棄的甩了甩尾巴,將碗碟摔在地上。
那夥計臉色僵了一下,忙過來收拾地上的飯菜,嘴裡還說道:“不妨事,我再叫後廚給公子原樣做一份就好,公子不必在意。”。
趙凡天輕聲喝斥小狐狸,
“小狐,怎麼一睡醒就搗亂!就是飯菜不合你的胃口,也不該如此浪費,看我怎麼做,學著點。”
說罷,端起桌上的酒壺,站了起來,走到夥計身邊說道:“真是麻煩小二哥了,看你這般辛苦,這壺酒就給你喝吧。”。
那夥計臉色頓時變得煞白,趕忙擺手道:“不敢不敢,這都是我該做的事情,怎好厚著臉皮喝公子的酒?
再說,這酒也不便宜,也不是我這種人喝得起的,公子自飲便是”。
一旁的大貓早已耐不住性子,呼的一下站起身,從趙凡天手裡奪下酒壺,一把就將夥計的腮幫捏住,舉起酒壺就灌了進去。
嘴裡還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