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看過晶片裡到底是什麼,但你想過沒有,若晶片裡真的是可以讓段敘初身敗名裂的秘密,那麼他為什麼不在拿到手之後就毀掉?他自己始終沒有洩露過晶片裡的內容,你又是從哪裡得知訊息的?”
她眸光清冽,一陣見血,“你不覺得這一切都是真正的幕後主使者設得一場局,為的就是讓你們兄弟相殘嗎?你的智商不比段敘初低,為什麼他沒有中計,而你卻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裴言漆黑的瞳孔劇烈收縮著,抓著蔚惟一的手鬆後又更緊,他沉沉地笑,“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我怎麼確定這不是你和段敘初狼狽為奸,想出什麼陰謀詭計來置我於死地?”
果然,裴言嶠跟段敘初一樣,因為每天生活在一個機關遍佈血腥黑暗的環境裡,他們對任何人的防備都很深,壓根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行!”蔚惟一也不在乎裴言嶠的態度,她用另一隻手從包裡拿出一支錄音筆,“這裡面錄取了榮膺聽從‘秦小姐’的安排綁架我,用我的命來換取晶片的對話內容。我猜測你一定沒有仔細調查過你離開之後所發生的事,不然你對段敘初的誤會不會這麼深。”
“你不要因為一個人犯了一次小錯,就妄下結論,把所有的罪名都扣壓在他的頭上,而放棄尋找真相,反被敵人利用,借你之手殺了你的兄弟。這樣的話,只會讓親者痛,仇者快!難道中午在停車場裡,你沒有感到段敘初有多痛苦,你沒有體會到他有多在意你們的這份兄弟情義嗎?他不是不可以與你為敵,他只是不捨得、不想傷害你。”
裴言嶠的手漸漸鬆開。
蔚惟一緊接著說道:“若你還是不相信我說的這些話,那麼光碟和錄音筆,你現在就可以丟出去。以後你該對段敘初怎麼樣,你還對他怎麼樣,但前提是請你問問自己的心,兄弟相殘是否是你想要的。”
裴言嶠聞言目光在蔚惟一手中的光碟和錄音筆上梭巡而過,深邃的眸子裡聚起千萬種情緒,暗淡的燈光下他的唇角泛著白色,輕微顫動著,內心做著鬥爭。
蔚惟一屏住呼吸。
最終裴言嶠像失去了所有力氣般,放開蔚惟一,他的手臂緩緩地垂下去,隨後狠狠地閉上細長的眼眸,嗓音裡透著沙啞,“這是最後一次。”
蔚惟一聞言覺得像是突然間了結一件大事一樣,她淚溼眼睫,“是……請你給阿初一次機會,先不要否定他。有時候親眼看到的也未必是真的,請你跟著自己的心走,理智冷靜地對待。”
就像她,自從女兒慘死以後,她就開始質疑段敘初,並且毫無根據地認定是段敘初做的,而從來沒有給過他辯解的機會。
裴言嶠點點頭。
“我先走了。”蔚惟一開啟車門下去,正要關上之際,裴言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一一……”
蔚惟一低頭看到裴言嶠眉眼間一片灰白,她站在那裡沒動,安靜地等待他的下文。
裴言嶠抬頭凝視著蔚惟一,下巴收攏著,從鼻樑到脖頸構成一條僵硬的線,他艱澀開口,“你極力為段敘初洗脫罪名,想法設法地解除我和他之間的誤會,是因為你喜歡他嗎?”
蔚惟一聞言身形一顫,“我……”,車燈照在前方,她處在一片陰影裡,表情有些模糊。
漸漸的,她的聲音輕緩而堅定,“我只是想有些事他不讓我知道就算了,但既然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幫他。如果你看過光碟的內容後,開始重新審視他,那麼請你不要告訴他,是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