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裡凝視著沉睡中的她,忽然間狠不下心,也捨不得這樣一走了之,所以他改簽了機票,留到現在這一時刻,想跟她告別。
裴姝怡見裴廷清不說話,她的胸口更加憋得慌,想起以往吵架時,她也沉默相對,這才體會到這種感覺有多難受,尤其是特別想大吵大鬧的時候,對方越是不理會,越能把一個人逼瘋。
裴姝怡瞪圓了眼睛,瞳孔裡變得通紅一片,她咬著牙點點頭,“行,既然你都走了,決定拋棄我,說得那些話也都是假的對吧?那麼我還要這個戒指做什麼?還給你好了。”
裴姝怡說著就要去取左手無名指的戒指,下一秒鐘手腕卻被裴廷清捏住,緊接著他手下微一用力,將她緊緊抱在懷裡,“聽我說姝怡。”
“我沒有騙你,我對你是真心的,也確實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不要質疑我裴姝怡。”他箍著裴姝怡,制止她的掙扎。
裴廷清的嗓音沙啞,透著濃烈的痛苦,“那天你中那一槍,並不是意外,而是裴宗佑要藉此殺死你。也或者你沒有死,無法參加高考,不能再去日本了,他就會讓你和江家財閥的長子訂婚。”
裴姝怡的身子一僵,慢慢地睜大眼睛,同時也放棄了掙扎,從裴廷清的懷裡抬起頭,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大伯父…………要殺我?”
她只知道或許裴宗佑不喜歡她,想讓她離開裴家,卻沒有想到裴宗佑竟然要殺她。
如果可以的話,裴廷清不希望裴姝怡知道背後的這一切,他伸手撫上裴姝怡的臉,目光裡透著疼惜,“無論怎麼樣,去日本讀書是你最快脫離裴家的唯一途徑,所以我才讓人代替你參加高考。”
他用最溫柔的聲音說著,試圖讓裴姝怡冷靜下來,“姝怡聽話,以後不要再依靠裴家,我一個人會承擔你所有的費用。”
裴姝怡聞言怔住幾秒鐘,隨後卻譏誚地笑了一聲,“承擔我所有的費用?你的意思是讓我完全脫離裴家,而你去了南非,跟我也沒有任何瓜葛了,這筆費用是對我的補償吧?”
“你拿去我的身體,多次跟我發生關係,如今算是結束了,所以你要付給我錢了是嗎裴廷清?”裴姝怡的心痛如刀絞,她的手指緊緊攥在一起,一字一字面色蒼白地質問裴廷清,“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裴廷清聞言胸腔一震,眸光晦澀地凝視著裴姝怡,他沙啞地開口,“你明知道不是這樣,就不要說這種話傷我好嗎?”
裴姝怡別開臉,咬著唇沒有再接話,唯有透明的淚水無聲地滾落而下。
她相信裴廷清對她是真心的,裴廷清確實很愛她,不是在玩弄她的身體。
但分明昨天他還在鬱金香花海里求婚,親手給她戴在戒指,讓她三年後做他的新娘,在花海里親吻她的下身,給她最極致的快樂…………一切的一切,難道所有的甜蜜,都只是為了今天的分離做鋪墊嗎?
既然如此,她寧願不曾擁有那樣的幸福,最怕的就是從天堂跌入地獄,殘忍的是從最期待和幻想,到此刻最悲傷的結果。
裴廷清的拳頭緊緊攥在一起,抿唇看著裴姝怡流淚的側臉,她的肩膀也在不停地顫抖著,這讓裴廷清很心疼,很想像以往一樣伸手去抱住她,親吻她、安撫她。
但他知道此刻自己絕對不能妥協,一旦他剋制不了自己一時,那麼接下來就會一發不可收拾,後果也就可想而知。
裴廷清的手背上泛起淡藍色的血管,猛地用力閉上雙眸,壓下胸腔裡的衝動和那一絲動搖。
兩人沉默著,寂靜的房間裡只聽見裴姝怡哭泣的聲音,想到以後她會和裴廷清相隔兩地至少五年,她在日本想他的時候,卻連他的房間也不能去,更不能再睡他的床。
沒有人再緊緊地抱她、揹她走很長的路、溫柔地親吻她的眼淚,在她耳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