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存業心中一動,也可使用部分職能,只見著絲絲灰霧,漸漸和天氣融和,瀰漫了上去,趁著迷霧,飄過牆簷,落到牆根時輕如鴻毛,貼地一翻轉,就已經蟄伏到一顆樹下。
看清了路,身形一閃一現,宛然幽靈。
半刻鐘後,王存業感覺到一種異樣的聲息,心中一動,身影向下一伏,形影俱消。
久久,並無動靜,過了片刻,火光一閃,人影顯現,一個發須灰白的老者出現了,皺眉掃看著四周。
“怎麼毫無動靜,明明寒蟬有所異動?”
檢查了會,似是覺得自己多疑了,老者漸漸而去,只是過了片刻,這老者身影一閃,又是顯示,驚疑不定的看著。
這時,風裹著小雪,時緊時慢落下。
範世榮的院子落在範府西北角,這是個很大院落,裡面有五間正房,五間廂房,一個書房和一個小花園。
這時雪粒打得人生疼,天氣驟間變得寒冷,範世榮正和高景在亭子內賞雪。
桌子上一個火鍋,下面是炭火,燒得沸滾,冒著煙霧,這是一鍋野雞為底料的湯水,又加上了各種各樣食料。
沒有人伺候,有一個銅壺溫著酒,高景穿著件灰綢棉袍,正取出來,給範世榮和自己倒了酒,說著:“這雪不錯,好雪!”
這真是一場好雪,天地蒼茫,雪花起舞,遠遠有兩個人影立著,雪人一樣,這是跟班的家兵。
“……說實際,魏侯治下還算清明,卻一朝降禍,這氣運的事,想想真的讓悚然動容!”範世榮有些憂鬱,喝了杯酒說著:“高先生,您有什麼法子呢?”
“要說根子上,不但現在,以前也沒有,祖龍以來一百五十一帝,誰也沒有辦法,只是昔日道法不顯,鬼神不聖,天命運轉而幽明,朝廷大統一,還可以鎮壓來延緩國祚,現在道法顯世,鬼神顯跡,天命運轉宛日月之明,垂於世間,諸侯林立各受其命,這盛衰之事,就唯有天命。”
範世榮聽了,不禁默思,表情更是幽幽,高景見此情況,又笑著:“……現在范家受命,不但要緊緊抓住,天予弗取,反受其咎,這點是范家的生命線,至於得了大位,成了諸侯,那唯有繼續體察民情,矯治時弊,用民意延緩國祚,不管怎麼樣說,得民心者,國祚綿長,這一條有史作證。”
說著,喝了一杯,落下手,正想再說,手突的僵住。
範世榮有些詫異,順著高景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庭門,突顯出一人,兩個家兵正是大驚,就要拔刀,只聽“啪啪”兩聲耳光,兩個家丁仰面便倒,口中鮮血溢位,跌到了雪地上,竟立刻昏了。
打暈了兩人,王存業施施然而來,彷彿在閒庭順步,走近了亭子就看見範世榮和高景驚訝的眼神,王存業微微一笑,作了揖,說著:“範兄別來無恙?兩位靜坐小亭賞得冬雪,真是文人雅士,佩服佩服!”
當王存業進來時,範世榮心中就是一震,背後滲出一片冷汗來,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
府內的家丁雖不多,也不是甲兵,但實是訓練有素,請得了善用兵法的人調教,又學得武功,數量上不及魏侯親兵,質量上並不遜色。
並且苦心積慮,還請得了一些散修之士加盟,本以為固若金湯,不想內宅深處,被人入侵,卻幾無反應。
剛才二記耳光,幾乎是狠狠打在了自己臉上。
心中念頭百種轉過,見王存業這樣,當下就很自然起身,露出一絲笑容,說著:“剛才賞雪,就想到了王賢弟,悔了讓賢弟回去,不然就可一起賞雪!”
王存業見亭子裡還有一處椅子,就自行坐下,表情似笑似非,眼神卻帶著森森寒意,目光一轉,打量著範世榮身體,露出一絲冷笑:“現在還來得及,不知範兄可知我昨日之事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