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冰寒的雪意似是浸進了他的眼中。見傅珺看了過來,他又是淡然一笑。
傅珺心下微凜,提步上前給傅庚見禮。
傅庚回手拉開車門,語聲平靜:“上車吧,為父與你一道回府。”
傅珺見他始終神色肅然,心裡的那根弦便繃了起來。
一定是出事了。
她一面想著,一面便上了車,傅庚也跟著她上了車。涉江卻被攔在了門外。
“你坐車前頭。”傅庚淡聲吩咐道。
說這話時,他神態溫雅安靜,一如往常,唯一雙眸子裡卻含著沉沉威嚴,令人心下悚然。
涉江臉色微變,卻仍是向傅珺看了一眼。
傅珺向她點了點頭,涉江這才一臉擔憂地去了前頭。這裡傅庚關上車門。拉攏車簾,驀地轉首一笑:“你這丫頭對你倒忠心。”
傅珺微怔,旋即笑道:“她是我的丫鬟,自是要忠心待我。”
傅庚淡笑了一下,端正坐好,待馬車駛動之後方沉聲問道:“我兒是否常見溫國公三子?”
傅珺眉眼不動,心臟卻不受控制地跳了幾下。
傅庚知道她與孟淵私下通訊息的事情了?
這算是很大的事情麼?
傅珺略一凝思,便覺不然。
孟淵與傅庚暗中往來已久,他還是堂堂英王劉筠的小舅子,而劉筠與傅庚應是早就達成某種共識了。他們是一條戰線上的。傅珺與孟淵私下通些訊息或請之幫忙。理應在傅庚允許的範圍之內。
這般想著。傅珺便也沒有否認,而是輕聲應了一聲“是”,便即垂眸不語。
傅庚定定地看著傅珺。
她的睫羽長而密,輕覆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兩排淡淡的陰影。漆黑的瞳仁半遮半掩。仍掩不住清冽的眼波,紅唇潤澤、不塗而丹,雙頰微泛櫻粉。瑩潤明潔。
這樣的傅珺,有一種特別的清麗,若一泓秋水,明明靜好,卻又洇著瀲灩水色。
傅庚看了女兒半晌,終是忍不住心下喟嘆:他的女兒,真是長大了。
所以人家都說“女大不中留”呢。他這才問了一句,女兒的小臉兒就繃緊了,他心裡真挺不是滋味的。
這般想著,傅庚便又想到了孟淵。
這小子也不知暗中與他家寶貝女兒往來多久了,居然一點信兒都沒透出來,枉他還以為他的女兒乖乖在家,無人敢覬覦呢。誰想早就有人暗中盯上了,而他的女兒居然尚不自知。
想至此處,傅庚心裡又是一陣失落。
他也是前幾日聽說了劉競在花宴上落帕一事,才將傅珺手裡的詩帕與之聯絡起來的。他派人查了查,便查到了孟淵身邊一個叫做楚刃的小丫鬟。據說這丫鬟往書院跑得勤,時常與傅珺說話,楚刃的身上還帶著功夫。
只消略一細想,便很容易得出結論。
這件事定是孟淵幫著傅珺周全過去的。劉競掉出來的帕子肯定也是這小子的手筆。
按說這事傅珺若是向傅庚求助,說不得他還是要請孟淵出手,最後的結果也不會差太多。
可是,到底這中間省卻了他這個父親這一環,這一點尤其令傅庚不快。
那兩天他實在很想罵人。
孟淵這小子,手伸得倒是長。上次在清味樓的時候,好歹他還知會了一聲。如今倒好,暗地裡便與自家女兒往來上了。不管他到底有幾個意思,在傅庚眼裡就只剩了一個意思:
這小子沒安好心。
傅庚的眉頭又蹙了起來。
細論起來,自家女兒也有做得不妥之處。
可是,傅庚實在不忍心苛責女兒。女兒在平南侯府的日子並不好過,在外頭也時常有人算計,這一切還是拜他這個爹所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