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備受家人呵護。她們的桌頭櫃上,不是新鮮的水果就是精緻的食品,只有我像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孤寂地坐在病床上黯然地品味著陣疼來襲時的尷尬與痛苦。
太陽漸漸西移,陣痛的感覺突然來得更猛烈了。
為了不讓外人看笑話,無助的我只能咬緊牙關,勾著身子俯趴在病床上,竭力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聲音。直到熬不下去了,這才費力地按下了床頭上的呼叫器。
房門外很快進來一個小護士,她一邊翻著我的產前記錄,一這簡單地問了問症狀,而後又象徵性地摸了摸我的肚子,這才不冷不熱地說道:“你還差十天才到預產期,這個反應很正常。今天的產婦特別多,而且到了下班時間,值班醫生都在忙著,你先忍忍,讓家屬陪你到外面走走……”
走你媽個頭。我很想爆粗口,又不能說自己已經超了二十多天,此時,已經到了舉步維堅的地步。
我終於後悔沒有提前給程弘博打電話。聯想到此時的程傑可能像頭受困的老虎在程弘博家裡焦急地等待著,我又生出一絲心疼他的滋味。
汗水從我額前的短髮上滴滴滾落,我呈跪著的姿勢俯趴在床上,用力把著床頭上的鐵欄杆抵禦著陣痛的折磨,痛得揪心時,我感覺自己要死了。
養兒方知父母恩。想到媽媽生我時也可能遭遇這樣的痛苦時,我心裡的委屈與痛楚便成倍地擴散開來。
我不僅要活著,還要高質量地活著,我不僅要還報父母給我的養育之恩,還要養育好自己的下一代,因此,即便是走不出病房,我也要找個人幫我給程弘博打個電話。
就在我思忖著該找誰幫我打電話時,對面床上那個短頭髮的孕婦蹣跚著來到我的床前,關切地對我說道:“妹妹,你該下來走走,一直這樣忍著不是辦法。來,吃一塊巧克力,多少能增加點體力……”
人間自有真情在。我淚眼迷朦地看著這個憨厚的孕婦,她的眉也在緊緊地蹙著,看上去也在遭受著陣痛的折磨。
“妹妹,實不不成就讓我男人扶你走一會兒吧。大崔,大崔……”
她一邊說,一邊扯著嗓子對外面喊道:“你進來一下!”
原來她那個瘦瘦的男人叫大崔,從他們的閒聊中我知道,她的男人是一個在城區搞綠化的小包工頭,由於上家太多,分到他手裡的活賺頭少不說,還整年整年的壓著他的資金,至使他每年都得借錢為工人開工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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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長頭髮孕婦的丈夫,據說是在城裡開了一傢什麼公司,好像有日進斗金的意思。
“袁秋,是不是又痛了?”
那個叫大崔的男人顛顛地跑了進來,關切地望著他的女人。
“我還好,你攙著這個妹妹下去走走……”
“不用了,袁姐……”
既然知道這個女人叫袁秋,我連忙抖著發澀的唇禮貌地說道:“我想麻煩你家大哥幫我打個電話……”
“行,你給他電話號碼,我讓他馬上出去打!”
短頭髮女人很痛快地道。
“用我的手機打吧,出去打多麻煩。”
說話的是臨床那位長頭髮孕婦的男人,他一邊從公事包裡掏出手機,一邊很慷慨地對我說道:“你說號碼,我給你撥上!”
我說出了程弘博的電話,電話接通後,他立馬把電話遞到了我的手中。
程弘博像是在吃飯,不僅說話的聲音有點含混,還帶著小小的不耐煩,我心裡窩著火,再加上陣痛來襲,居然有好一會兒沒張開嘴。
“說話呀,再不說我就掛了……”
程弘博的聲音越來越沒耐性,我心裡一急,剛剛虛弱地說了一聲‘是我’,電話中又清晰地傳來程傑的聲音,“嬸,我真的吃飽了,你和叔也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