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圍在裡頭出不去的普通人,條件雖然差些,知道往哪方面多加註意,也總算多活了幾個人。這且都不論,知府慶幸不是大瘟,而是大病而已,可以向京都報喜,著皇帝及諸王公貴族們不必害怕了。他趕著表功,又要把細節做得確實,就問醫界的:那到底是什麼毒引發了病?
醫界能人倒真有幾分能耐,也查出來是屍體在水中腐爛,生成毒素,所以水第一毒,水所浸染的蔬果也帶了毒。這毒素叫什麼呢?他沒有顯微鏡、沒有細菌培養皿,查不到那麼細緻,總之翻翻古書,找個接近的,引經據典一番,就算有了名頭,人家敬他學富五車,知府也可以這樣往上頭報了。裡頭還講了雲舟的功勞,一來是實至名歸,二來也想討皇家的歡喜,刻意奉承這位準王妃。
七王爺當時正在京城外迎接迎接唐靜軒、雲舟、捎帶著也迎接上了易澧。
易澧只覺得滿眼看到金碧煌然,那個王爺穿得好不氣派、說笑也都和藹,可惜他不能走近多聊兩句。誰叫他是小孩子嘛!沒這個資格。七王爺雖好男色,卻不愛摧殘幼齡花朵,也不會強行把他留在簾幕之內啥啥的。
易澧就這樣的本朝最尊貴的千歲王爺駕前打了個轉,全身而退。
雲舟這一天倒跟他親密,總是跟他形影不離,扮足了賢姐良母的角色,頂了林代的缺。
七王爺當然也關心的問起林代的事情,最後感慨:“雲劍兄如果當時在就好了,準能大發神威!什麼官兵,切!都沒有用!我真恨不能把棟勳請過去!只是皇兄身邊又不能缺人。”
旁邊的賓客都唯唯喏喏,唐靜軒也只好跟著唯喏,臉上青一塊紅一塊的。
要知道,沒有的可不止是官兵!他當時也在好嗎!說什麼“雲劍如果當時在就好了”,可是他唐靜軒、他完全就被人無視了好不好!
雖然他也確實在這方面沒用就是了、雖然他也不希罕在七王爺眼裡有用,但是被這樣一說,還真是不知為什麼心裡酸酸的。
糟糕的是七王爺不知是不是跟男人們耳鬢廝磨得多了、練出特異功能來了,立刻注意到他的不自在,而且關心的問:“那麼唐公子……”
“雲劍兄功名如何了?”唐靜軒趕緊岔開話題。
殿試是四天前剛結束的,倒並沒有因京南的大災而拖延。畢竟學子們寒窗十年也不容易,還要估量到他們的利益訴求。唐靜軒這一類被災禍所耽誤的考子,等災情平定後,皇上會另加一門恩科給他們,總不誤他們上進的機會就是。
這法子由禮部建議,崔珩批准了。於是大考如期舉行。學士們閱卷後,草擬名次,送到皇上手裡。一般來說,皇上都按著學士們擬的名次來發布,若看著太離譜了,也會變動。譬如,要是唐家把雲劍之類真才實學的,都打壓到末尾,前面全排上唐家自己喜歡的人,那崔珩也要提前發飆了!
唐家能走到今天這種地位,讓崔珩心頭生刺又暫時無可奈何,卻也真有他們的本事。像那種輕狂暴發戶才做的魯莽舉止,他們才不幹呢!他們只是把狀元定成了他們自己的人,倒也確實是飽學之士,不好指摘的。而云劍麼,既然進了殿試,文章會公諸於世的,文人有公議,評判不好胡來,唐家也就任考官們評他文彩第一,但綜合下來的意見仍認為雲劍筆法不足以正官體、語氣也還是太狂,所以不建議點為狀元,只擬作三名探花郎——原本歷年不成文的舊俗,探花郎都是年紀不老、相貌比較好看點的小夥子,雲劍的皮相,也實在符合要求。崔珩看這定的還靠譜,也不打算改了,反正不都是當官嗎?幾載沉浮之後,很多狀元混得還未必有探花好呢!
“明兒宣唱,要是沒有意外,謝大郎就依報,由御筆點為探花郎啦。”七王爺給大夥兒透底,眼角眉梢都是笑,就像為自己媳婦兒驕傲似的。
不過,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