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遲韜就說了親戚在邊疆的遭遇,再說起其他漢人們的遭遇,最後再聯絡上國家與民族,結論就是——他要從軍。
他從軍,才是大孝,且是大忠。
並且他盛情邀請狐娘子一起去。
狐娘子的反應是:不,謝謝。
還有:我什麼地方讓你覺得我對大孝大忠會感興趣?
遲韜不得不祭出大殺招了:姐!你看林姑娘在北邊開啟商路,做得多好。大家都誇她。鹽槓子也倚重她……
狐娘子瞬間就整個人都不好了:她有什麼了不起的?她做得了我就做不了嗎?
遲韜拍馬煽風:那是!姐你也可以的!只要你也能去北方!
狐娘子精蟲上腦——不,腦子一熱:當然我也可以。
於是兩個人就一起去軍營了。狐娘子女扮男裝,以便行動。
一路上,狐娘子就沒聽說北邊商號忽被連鍋端、西南商號也不得不轉入地下的事兒。
這事兒在遲韜捎的信裡卻說了。
張神仙驗信物時,也便收了信,招待狐娘子和遲韜兩個好好住下,等謝雲劍回來。狐娘子朝遲韜使眼色。遲韜道:“哦,我們想幫助軍需,不知道貴軍肯不肯從民間商號手裡買東西?”
張神仙便道:“哦,目前朝廷供應充足,暫時不用採購什麼。附近百姓或許想買些東西,但恐怕他們窮,能買的不多。”
遲韜道:“我們可否走走看看?士兵從我們這裡直接買東西,軍令允許嗎?”
張神仙道:“目前將軍不在,我們封營,什麼事兒都不許幹。兩位兄弟可以稍安勿躁,等將軍回來再說。”
兩個人一本正經講完了鬼狐禪,張神仙離開。狐娘子察知帳外沒人,方對遲韜道:“你親戚果然能耐,怎麼弄到這封介紹信的?人家對我們這麼客氣。”
她竟不知遲韜捎過來的,是謝小橫讓帶給謝雲劍的家書。張神仙當然客氣。
遲韜嘴裡胡說八道:“北方其實小戰年年有。他們住在這裡的,都懂!大家都要生活嘛,離了商人怎麼成?所以都有慣例的了。我拿了他們幾個當地老先生的保舉,軍方當然信得過。”
狐娘子點頭道:“只是聽他們說,也沒什麼大買賣可做。”
遲韜鼓勵道:“初來乍到,當然不太懂。摸熟了就好了。想我們原來販雪沙……”雖然用了切口黑話,仍情不自禁壓低了聲音。狐娘子也忙張望了一下外頭。確定沒事兒,遲韜再說下去:“單論斤兩,也不算什麼貴重東西,不能跟金銀珠玉比,開啟了市場,卻也不是賺得好?林姑娘還沒敢來前線,就在當中混混,已經油水足。何況我們入了虎穴?當然會有虎子了。”
狐娘子聽了也有理。只恨目前戒嚴封營,真真的啥事也幹不了。她與遲韜只好在客帳中朝夕相對,尋些遊戲來消遣。幸虧遲韜百藝精通、又能說會道。小日子卻也舒服。
那日忽聽外面喧譁。
不是菜市口人聲鼎沸的那種喧譁,是一萬匹狼踏地而來、一萬重雲蓄雷而來,那種充滿力量的、給人壓迫感的聲音,並不雜吵,但太強大了,故動人心魄。
狐娘子閒養帳中才能幾日?竟清靜習慣了,乍聞春雷,唬動顏色,幾欲掩耳。
張神仙則喜動顏色:將軍得勝歸營!
噫!看官,你說他不是帶兵出去操練?怎的得勝歸營了?難道是操練時,碰到胡兵,順便打了個遭遇戰?
倒也不是不可能的。像前朝有個將軍,也是在邊境,也是領兵與胡人相拒,日子久了沒打,人也有些疏忽了,某天帶著幾個親兵,就出去練箭,順便打個獵。本以為是自己的地盤,誰知就遭遇胡軍!
這也要怪北方的地盤,太過荒涼,風吹草低見牛羊,那也算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