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頭泣訴道:“啟稟大將軍,小人乃是後營馬元將軍麾下軍士。今日未時,小人隨馬元將軍一同由鄒縣押運糧草來此,不想於蒙江北岸與虎威軍突然遭遇,馬元將軍為虎掠令督師黃蓋所殺,我等寡不敵眾,不能抵擋,糧草盡數被黃蓋奪走。小人於亂軍中撿得一條性命,一路奔回,來向大將軍稟報!”
夏侯惇騰地一下就跳了起來,“你說什麼!?在哪裡與虎威軍遭遇!?”
那小卒不敢怠慢,急忙又重複道:“啟稟將軍,是在蒙江北岸與虎威軍虎掠令黃蓋所部遭遇!”
夏侯惇、夏侯淵、夏候無雙、曹仁、曹洪、樂進等等文武將佐一下全都傻了,互相之間面面相覷,一時間全都說不出話來。
“為何蒙江北岸會有虎威軍!?為何!?”,夏侯惇像是在發問,又好像是無法接受事實而自言自語。
其餘眾將也回過神來,曹仁忙勸夏侯惇道:“將軍且莫驚慌,僅憑一小卒之言,尚未準信。屬下即刻派人往蒙江北岸打探,如事屬實,再做處置不遲”。
夏侯惇此時已經完全冷靜下來了,默然擺了擺手,“不必打探了,押糧兵馬遲遲未歸,此人所言,多半屬實。我等皆中張飛之計矣…”。
眾人各自一驚,連忙問道:“大將軍何出此言?”
夏侯惇長嘆一聲,黯然回到座位上,徐徐說道:“我以為張飛不過一介匹夫,有勇無謀之輩,心生輕敵之念,而鑄此大錯。張飛定是知道蒙江長不過百里,可渡之處有限。我軍十萬兵馬屯紮江北,他必然無法偷渡。故而他才假裝節節敗退,由蒙江一路退至昌慮,將原本不過百里的戰線,拉伸到兩百餘里。待我軍追到昌慮之後,他卻暗中使黃蓋由我軍身後偷渡蒙江,其意必在鄒縣”。
曹仁等眾將聞聽此言,各個大驚失色,曹洪急忙說道:“若是如此,鄒縣危矣!屯糧之所,豈容有失?請大將軍速發兵馬,末將願領兵連夜去救!”
夏侯惇擺了擺手,“不可!張飛既能用如此謀略,絕非有勇無謀之輩。黃蓋已偷過蒙江,不去攻打鄒縣,卻襲我押糧兵馬,諸位可知其中深意!?”
曹仁等眾將連連搖頭,“吾等不知,請大將軍明示”。
夏侯惇又道:“此乃張飛誘敵之計也,他知道我軍兵眾,若正面交鋒,勝負難料。故而他才使黃蓋於未時突襲我押糧兵馬,意圖誘使我軍連夜去救鄒縣。他卻在半途埋伏,虎威軍慣善夜戰,無人能敵。主公亦再三曉諭,無論如何,絕不可與虎威軍夜戰。如今入夜已深,我軍若出,必中張飛奸計,故而此時絕不可發兵!”
聽夏侯惇這麼一說,軍中眾將瞬間陷入兩難境地,曹洪又問夏侯惇道:“大將軍所言想來不差,但鄒縣乃我軍屯糧之所,若不去救,必被虎威軍所破。屆時大軍失養,卻如何是好?”
夏侯惇略一沉思,說道:“昌慮城雖小,卻是徐州門戶,關乎虎威軍中三路兵馬糧道,張飛絕不敢輕忽,必駐重兵把守。如此一來,其可用遠戰兵力必然大減,我料黃蓋所領兵馬至多不過一師。鄒縣城郭尚稱得上堅固,李猛所部也有三千餘兵馬。黃蓋既是偷渡蒙江,必然隨軍沒有攻城軍備。如此一來,三五日之內,鄒縣還不至於落入敵手。我等今夜只須堅守營寨,待到明日,便可分軍兩路。某自領大軍抵擋張飛,子孝將軍可領三萬兵馬北渡蒙江,必可大破黃蓋,則張飛無能為矣!”
曹仁連忙拱手領命,其餘眾將也紛紛點頭稱是,各自辭別夏侯惇,自去歇息。
話說張飛果然在亥時前後領兩萬兵馬悄悄出了昌慮城,人銜枚馬裹蹄,一路悄悄繞過夏侯惇大營,在蒙江南岸設下埋伏,專等夏侯惇連夜去救鄒縣。
但是從亥時一直等過了四更天,卻連一個曹兵的影子都沒見。張飛看看天色,東方已有一線光天,知道再等下去已經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