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滿地的林子就像鬼故事裡出現的場景。不是伸手不見五指,而是暗琉璃藍般的顏色,在月光下樹林影影綽綽像泛著白色。怪鳥和蟲鳴將對無處不在的蟲的聯想無限放大。
——男子漢要有擔當啊,他來了滿地,無論面對什麼都不能退。
嗚……爹,娘,可他也覺得這樣有點傻啊~~!
他不求別的,蒼蠅也是肉,隨便抓到什麼都行!
可是耳邊突然呼嘯而過一直巨大的甲蟲,他哪裡有什麼膽量去抓,嗷一聲抱頭蹲下。只覺從被甲蟲翅膀掃過的地方開始,雞皮疙瘩無限蔓延。
忽然草叢裡響起某種窸窸窣窣的聲音,毫不間斷宛如滑行——他腦子裡瞬間閃過一個念頭,蛇!
事關性命他怕也得抬頭,一轉頭卻看到一隻蛇頭正對著自己,已經張開大口露出一對毒牙——
他該尖叫還是直接暈倒?
在那張血盆大口向著他撲來的時候,一支箭卻橫空而來正正穿透了蛇頭。
寧寧也不知自己是被那張血盆大口嚇傻了還是被那支箭嚇傻了,小小的一顆蛇頭,偏上寸許那劍就直接紮在他身上了。
他愣愣看著一人從天而降般從樹上跳下來,一身滿地獵戶的服飾半敞著胸襟露出結實的胸膛,看來也未過二十的年紀,高鼻深目相貌朗朗,蹲下來看一眼蛇確實死了,對寧寧問道:“沒事吧?”
這一刻他對寧寧來說宛如天神啊~~!
寧寧頓時滿懷感激熱淚盈眶,“多謝壯士!!我沒事!”
活著太好了~~嚶嚶~~
對方笑一笑,“你沒事那就好了,不用謝我,是寶瓷讓我來的。”
——誒?
寧寧拎著條死蛇被青年送回去,蛇頭已經砸爛了,看不出被箭穿過的痕跡。
“我不能露面,就送你到這裡。我們遲些再見。”
不等寧寧有機會再問什麼,青年似乎怕被東方獄華髮現,便匆忙離開了。
既然遲些還能再見,那到時再好好答謝他吧!寧寧於是急忙趕去“覆命”——東方獄華顯然沒想到他會回來,活著,帶了獵物,還這麼快。
他縱是充滿狐疑,三個娃兒卻事不關己,他們可是一直都在這裡呢。
只是,是他下的命令,不許任何人去幫寧寧。
所以他們這頓晚飯的葷腥……就只有一條蛇。君安寧已經內牛滿面的預見到餐桌上那慘無人道的爭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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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東方獄華對人的排斥,能忍著寧寧和笑笑在這裡晃已經是極限了。過夜那是想都不用想的。
寶瓷拍拍正因為飢腸轆轆加全身痠痛而沮喪的寧寧,“走了,去村裡找地方給你們過夜,你想睡外面啊?”
寧寧有氣無力的掛在笑笑身上被他背去村裡,遠遠的沒有進村子寶瓷便又囑咐道,“別忘記規矩——不可以提起我和寶珞,東西倒是可以吃一吃,我託了熟人照顧你們,他拿來的水和食物你們可以放心吃……”
難怪今天的晚飯寶瓷寶珞格外兇悍毫不手下留情,想到等一下可以有東西吃,沮喪也減輕了不少。
他正要問,“寶瓷,在山裡救我的那個是……?”
話音未落已經看到等在村外的青年,寶瓷嗷一聲撲上去,“滿吉~~!”
“寶瓷丫頭。”
山裡的孩子早當家,滿吉比他們也沒有大太多歲,但明眸皓齒的一笑,已初現了男人的成熟味道。
有輕微戀兄情結的寧寧對展雲傾和他這樣的人最沒抵抗力了——雖然,他戀的是笑笑的兄。反正兩人從小一起長大,笑笑的大哥就是他的大哥,也沒差。
滿吉熟稔的抱著寶瓷拎了一圈,才剛剛把寶瓷放下來,笑笑驀然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