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挑著手中茶蓋,一吹杯中氤氳的熱氣,看不出情緒的又道,“本王妃記得三十年前藍家…況且若是又有誰來勸於藍家…。這哪一天反而成了天慕的制阻,那…。”一句話別意幽然,耐人尋味。
可是外人不懂,藍家四長老與堂主自然是懂的。
大長老看了眼新繼任的家主藍楓,看其一副我不反對我贊成的模樣,遂又雙手所致於胸前,恭敬道,“叛者受歷代祖先先魂所咒,永世不得翻生。”藍家最重祖先,如此重誓也可謂是真心所向。
一旁一直默不作言的藍家暗衛頭領並不理會三位長老,而是目光在冷言諾身上掃了一眼,在冷言諾開口之時,他們四人也同樣有些驚異,方才交手那麼多招,只覺對方功力深厚,招式新奇,迅風如飄帶,身姿輕然如彎虹,可是卻也不曾想竟是一名女子,還是在人們想象中應該深居高閣的嬌貴王妃。
“既如此,時日耽擱久矣,入朝之事,由節使大人安排吧。”冷言諾語意乾脆,目的達到亦不矯情。
……。
入夜,深嵐如靜,滿天星羅棋佈攜帶著暖風拂向鳳凰城各處。花團錦簇於月下下爭相獨舞,此時,雲堂府邸書房內,燭火通明,人影相投。
“兵走。”屋內燈光通明,一女聲清靈明亮自細白手指中落下一黑子。
“兵進。”對面同樣的指尖落下一白子,藍驚雲話落抬頭笑笑。
冷言諾不語,看看星羅密步的棋局,如火列星屯,當真一子可定乾坤,又似乎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璃王妃劍走偏風不怕一招不慎,滿盤皆輸。”藍驚雲落下一子笑道。
“沒想到璃王妃竟然是這般奇女子,當真是我慧眼不識呢。”一旁一婦人端著茶水走了過來,給冷言諾與藍驚雲倒上,茶氣繚繞中黑白子相繼落下。
冷言諾突然偏頭看著雲堂主夫人,這位從第一次見面就拿著菜刀要砍自己丈夫的跋扈女人,“呵呵”冷言諾輕笑,目光在婦人手上停留一瞬,不答藍驚雲剛才的問題,繼續落子,“堂主夫人日日拿菜刀的手竟如此細滑柔嫩倒真是天生麗質,保養得宜。”
聞言,婦人倒茶的動作一僵,藍驚雲亦看向自己夫人,二人對視一眼,然後相視一笑。
“璃王妃果然心思縝密,非常人比得,璃王有福。”婦人一笑,退了下去。
冷言諾笑,“過獎。”,常年拿菜刀砍人的婦人會有這般恬淡的氣質?會如此手滑如凝脂?呵呵。
“哎,我這個檻花籠鶴終於是苦盡甘來。”藍驚雲又落下一字,笑容滿是安慰。
此時一局棋黑白子排列亂而有序,冷言諾掃一眼,“似乎是個死局,可是隻動一子,似乎又柳暗花明…。”說話間又落下一字,“車保帥,本王妃倒是實在不明白,棋局已如此,大勢已定,為何雲堂主還不肯真誠告之。”話落,含笑看著藍驚雲,一瞬間,眸光如劍虹般直籠罩藍驚雲周身。
單這份瞬眼而放的壓倒性氣勢,藍驚雲先是一驚,而後輕搖頭,似想到什麼,“那老人家倒是說的不錯的。”
“啪。”輕落下一字,冷言諾挑眉,“藍堂主背後若不是有高人指點,本王妃著實不信隱忍這麼多年為何單單就相信一個身家未知的洛言,今日若是人阻止,藍楓也不一定會成家主。”
藍驚雲表情微僵,眸光中帶著一絲訝異,自認為處事天衣無縫,給人軟耳朵的形象被眼前這個不過及二十的女子識破,已經覺得心驚,可是竟然知道曉他背後有高人指點,訝異中眸光一凝一鬆,而後似想到什麼,道,“原來楓兒的貴人就是你,十七年前,楓兒出生我們就知他異於常人,他不哭,不鬧,可是卻又根骨奇佳,我亦曾帶他四訪名醫,卻最終…。”藍驚雲突然停住從棋盤中移開眼神看向冷言諾笑意幽深,又似等著對方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