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到冷言諾氣息裡的變化,然後向前幾步,挑開珠簾走近冷言諾,在床榻邊上站定。
“我看看。”聖使朝冷言諾伸手。
冷言諾動了動濃密的睫毛,卻伸手從袖中取出那本楚浴染死前一刻塞進她手裡的札記遞給聖使。
聖使接過,翻看了幾頁,那雙淡然於世溫淺淺的眸子裡似有亮光閃過。
“南宮宇,你說我自是鬼星臨世,是不是也是攜了天災禍運而來,讓一個個不管是好意還是惡意之人都為我而死,楚浴染…。那個人。呵呵。”冷言諾突然苦笑,“最是處處算計,盈私謀利,毫不妥協之人,最該是那個傷我害我之人卻在最後關頭,以身相擋,而那個我最愛的人最愛的人…。”
聖使身子微微一僵,看著靠在床榻上的冷言諾,沒有語言。
冷言諾看著半開的窗戶外那一片開得正豔麗的海棠與一抹白芽兒的嫩芽,突然輕輕道,“曾經他在我的清水閣遍植蘭花,曾經他的府邸蘭花悠然,曾經,我與他在錦華流芳裡開圃種蘭…。”冷言諾聲音越來越低,眸中似帶起一絲深網,“不知那些蘭花在我離開開之後還好嗎,是不是依然在開,依然凜承著冬風寒霜茁壯成長…。也不知道…。”冷言諾的聲音漸漸的低了下去。
聖使看著床榻上的冷言諾,看著她累極困極緊閉雙眸,一臉恬淡,只是面上還掛絲感傷愁鬱之意,奔波這許久,她又懷有身孕,必定是累極的吧。微微抬起頭,眸光落在那張清瘦的更加稜骨分明的容顏上,這些日子,她當真是消瘦了不少,雪夜裡的傷寒於她本就千瘡百孔的身體多少有些傷害,雖然宮烈給她用了最好的藥,可是身上的傷好了,心上的傷又如何能好,一路路走來,她是不是在每個夜裡心思抽痛,卻還要假裝無畏的前進堅強,是不是…。
有些情有些思,一朝起,止不住的思念便如潮水傾刻間襲來,聖使沒有動,就這般看著冷言諾,似要將那容顏再刻得深一些,深一些。
陽光鑽進窗戶,流瀉一些淡輝,那淡輝蔓過珠簾輕紗,照床榻微光環繞,微光五繞裡,聖使雪白修長的手,輕輕的緩緩的似在抑制,似有猶豫,最後終是輕經落下,指腹快而迅速的劃過冷方諾的臉頰,那溫柔滑膩的觸感這麼多日午夜夢早已情根深重再難拔起,每一次靠近帶來的彼此氣息都是讓他一次一次灼傷的痛,靜寂的殿宇內,聖使似乎輕嘆一聲,目光最終落在冷言諾的肚腹上,就那般靜靜的看著,靜靜的看著,隨即手微一拂,床榻上的被子眨眼間便落在了冷言諾身上蓋得嚴實。
聖使看了看冷言諾將被子給冷言諾掩好,卻並未離開。
大殿外,宛香看了眼秋明,不聞裡面之聲,也斷然不敢進去。
而冷言諾這一睡,直睡到夜色降臨方才醒來,醒來之時,身旁早無聖使的身影,冷言諾想著睡著之前的事,微撫了撫額頭,自己何時如此矯情了,難道真是懷孕會讓人變得脆弱?撫了撫肚腹,抬起頭看了眼窗外稀薄月色,看那散著清潤光輝的圓月,冷言諾緩緩起身。
“小姐,你醒了。”宛香當先走了進來,秋明緊隨其後,只是卻沒有言語,看上去有些可憐兮兮的。
“晟陽呢?”冷言諾突然道,自己進宮之前讓他不要到處走,就留在聖宮,而去了一趟千年谷回來,便睡得這般,醒來也未見其身影。
“那個,他見你回來,又見你睡著便出了聖宮,說是要給小姐一個驚喜。”宛香似乎對於慕容晟陽的稱呼總感覺有些怪異,不知該如何開口,雖然說冷言諾已經對她說過喚其為陽公子,可是卻更覺怪異。
“驚喜?”冷言諾微微蹙眉,卻沒有言語。
“宮月來過嗎?”
“來了,等好好久呢,後來被二皇子叫走了。”宛香道。
“那那些個要交待的人呢?”冷言諾繼續問